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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我们去哪?”
毗沙摩的凡胎无法承受元神御剑所产生的剑气,玉襄只得唤出一朵白云,将他平稳的托在空中。
少年为这新奇的经历又惊又喜,趴在云头边,时不时的探出头去,朝下张望一眼,又很快的缩进来蜷紧身子,激动的满脸通红。
曾经她也如此活泼好奇,但此刻玉襄盘腿坐在一旁,看着他,就感觉自己忽然明白了当初风夕瞳看着自己的心情——那是一种老母亲般的慈爱。
而自从离开了广寒峰后,玉襄就觉得身心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她提不精神去说话,去笑,好像连幅度稍微大一些的表情,都让她感到透支力量。
她浅浅一笑,轻声的回答道“鸣沙山。”
不过,虽然知道魔教应该在鸣沙山的方向,可是具体在哪,玉襄也是一脸懵逼。
更确切一点的说,这个时候,她甚至都不确定鸣沙山是不是已经是魔教的势力范围——因为忘一说过,鸣沙山的这个灵石矿,之前是掌握在千星宗的手里的。
没办法,玉襄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毗沙摩,指望着他为自己指出一条明路。“毗沙摩?”
毗沙摩应声转过头来,脸上新奇的笑意仍未消失。他并没能领会到玉襄的意思,于是见她迟迟没有下文,不由得微微瞪大了眼睛,疑问道“是,主人?”
玉襄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还记得,你的家在哪里吗?”
“我的家?”毗沙摩一愣,他下意识的想起自己长大的戏院,却敏锐的察觉到,她想问的一定不是这个。看着周围的环境,他愣了一愣,心头浮现出一个莫名的想法——主人,难道想要带他,去他母亲诞生的地方吗?
他迟疑的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从我记事起,就已经在中原了。”
玉襄盯着他,像是想要看穿他是不是有所隐瞒。但最终,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线索就这样断了吗?
有一瞬间,玉襄坐在云团上,觉得自己像是在玩一个解密游戏,因为找不到解开关卡的关键性线索,而卡关了。
她皱着眉头,疯狂的在脑海中思索有关“魔教”“鸣沙山”“据点所在地”的一切,终于,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模糊的紫色身影,让玉襄身形一顿。
秋寒……
她脑海中猛地灵光一闪,联想到了什么——他唱的歌!
修真界里可没有流行歌曲之类的说法,那些流传下来的,都是经典而极具地方特色的民歌或者乡谣。
白秋寒虽然从未透露过魔教在哪里,但他并不精通器乐,也就是说,他并不是那种很会唱歌,或者说非常熟悉音乐的人。
他只会唱那么几首歌,那么一般来说,人们会倾向于学习自己最为熟悉,接触最多的那首歌——
介于白秋寒可能从小就没怎么离开过魔教,那么,魔教一定就在这首歌传唱的范围之内!
想到这里,玉襄自储物手镯里拿出了一条紫色的水晶吊坠。她盯着这条吊坠凝视了片刻,回想起自己当初那冲动,热情,而不讲道理的欢喜,不由得讪笑了一下,叹了口气。
她输入一道灵力,很快,水晶之中便传出了一道清朗悠扬的歌声。
那是一个少年清澈的声音,即便现在听来,也依然带着足以叩响心扉的力量。
那是一个毗沙摩从未听过的陌生声音,却让玉襄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神色,她将那枚吊坠小心的放在掌心,默默地听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听得懂吗?”她问他。
毗沙摩安静的倾听了片刻,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回答道“……是我母亲说过的语言,但我没有学过。”
“没关系,我们只要一直往西边走,总会找到的。一定会有人听得懂这是哪里的语言,一定会有人知道,这是哪里的歌谣。”玉襄道“我们要去找吟唱着这首歌的地方。”
毗沙摩心想,是因为,唱歌的那个人在那里吗?
但他看着玉襄那有些怏怏不乐的面容,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他要讨好她,叫她离不开他的伺候,可不能这么没有眼色的在她想要安静的时候打扰。
玉襄的确很满意自己如同独处一般的安静,她要思考,要感到烦恼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当她带着毗沙摩,朝着西方继续飞去的时候,她想,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在半路上又碰见商队呢?
她看见了石者山,这时候的石者山与她所见之时的确大为不同——自半空中望去,可以清楚的看见漫山遍野皆是各种珍奇异兽。
她甚至还看见了好几只孟极,只是不曾辨别出那里面有没有岚与萤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