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驸马每天都在黑化(207)
他大口喘着气,总算逐渐冷静了下来。
从不否认,他骨子里就是个贪婪的人。
他有深入脊髓的执念。
想用铁链锁住宁扶疏的手脚,把她关在寝殿里;想要她眼底只有他一人,那张千娇百媚的脸只对他一个人笑;想将她缚在怀里,满足他所有肆意妄为的欲`望;还想让她和自己生儿育女。
顾钦辞不喜欢小孩子,可他喜欢一切融合了他们眉眼的产物。比如他射下来的那只像野狼和白兔,前者像他,后者像宁扶疏。
但纵使他再贪婪,也始终没有忘记。他的殿下不是任由揉搓的物品,而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宁扶疏那么骄傲高贵,她合该是翱翔海天的鲲鹏,水击三千里,扶摇九万里。他既爱她,便更应尊重她,保护她的羽翼,不被任何人折断。
只要她肯在他身边,其余一切,都不及她最重要。
离开武馆,已接近寅时。天空浅浅地翻出鱼肚白,贩卖果蔬的农人与早点铺子的师傅陆续出摊。
听闻朝歌灌汤包颇有盛名,与金陵一绝的汤包各有千秋。顾钦辞问过当地百姓,得知西巷口的灌汤包最好吃,也最受大家欢迎,时常去晚些就卖光了,他当即前往。
摊铺很是简陋,只有两张木桌子。老板动作熟练地擀着面皮,包出一只只个头匀称的小汤包,放进笼屉里。老板娘则负责收钱,将蒸熟的灌汤包递给客人。
层层垒起的蒸笼冒出腾腾热气,将早点铺笼罩在恬静的温馨里。
老板娘一抬头就认出了顾钦辞的身份,脸上堆起朴实笑意,边打包边寒暄:“这天还没亮,驸马爷怎么亲自出来买东西。”
“殿下想吃。”顾钦辞言简意赅回答了她的问题。
老板娘笑得愈浓:“驸马爷对公主真好。”
顾钦辞付了银两,这下没有接话。
他自得待她好些,再好些,才能把她留在身边。
回到府上,照着往常的规律,这个时辰宁扶疏多半没醒。顾钦辞径自朝小厨房走去,打算将买来的灌汤包放在锅里温着。这样等宁扶疏起身,也还是热的。
他刚走进院落,就看见宁扶疏坐在卧室窗前,轩牖朝外开着。而她单手托腮,耷拉着惺忪睡眼,打了个哈欠。
顾钦辞改道走向她:“今日怎起的这样早?”
又一个哈欠呼之欲出,宁扶疏歪着脑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起初醒来是因为身上有些冷,迷迷糊糊间翻了个面,身边空落落的,被褥里只有她一人,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昨夜在灯会玩得累,睡得也晚,她自是困极,打算闭上眼睛继续睡。
打从去年深秋起,她嗜睡的毛病一直不得好转。倒头就睡,已逐渐成了习惯。可今日却是奇怪,总觉得身旁少了些什么,或许是气息,或许是温度,总之委实睡得不安稳,几次刚进入浅眠状态没两秒钟,就又清醒过来。
索性起身,不再躺着。
宁扶疏没回答他的问题,看着顾钦辞:“我倒想问你,大清早的,你去哪儿了?”
顾钦辞提起打包回来的早点:“这家灌汤包生意好,听说去晚就没了。”
宁扶疏最先注意到的,却是他手背上红喇喇的伤口:“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磕的。”顾钦辞不以为意,把汤包拿出来,摆到她面前。
这个解释在宁扶疏看来委实拙劣,饶是她个外行,也能看出来这几道口子为利器所伤,要说跟人切磋弄伤的,倒有几分可信度。可就凭顾钦辞的身手,又有谁能在他手底下讨着好,所以这条假设也不成立。
眼见他一副不愿提及的神色,宁扶疏也就不再多问,只说让他等一会儿。
转身在屋子里找出几个瓶瓶罐罐。
她说:“伸手,给你上药。”
渗出皮表的血迹已然干涸,宁扶疏不敢太用力抠弄,生怕扯裂伤口,流出更多鲜血。只能将丝帕浸润温水,一点点把血块擦干净。她的动作生涩,却极尽耐心。
而后从诸多药罐中,找出金疮药。
她手边没有取药的小药匙,便用指尖挑出指甲盖大小的一块药膏,涂在伤口上慢慢抹匀。
像是顺其自然的下意识举动,她对着抹好药的伤口,轻轻吹了两口气。
拂过皮肤的气息绵软而温暖,仿佛春日里的云朵,还携着淡淡茉莉花香。顾钦辞原本放松的神经瞬间绷紧,在武馆肆意宣泄才将将安抚平息的躁动,似沉睡的狮虎倏然苏醒。
他的手在宁扶疏唇下,咫尺之间的距离就能相贴。顾钦辞突然腕部翻转,捏住了她的下巴。
隔着敞开的轩窗,他俯下身,吻住她未染口脂的双唇。
唇齿交缠,温柔时如和风细雨,猛烈时如疾风骤雨,顾钦辞现在属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