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帝冤种实录(14)
她抬手将其抚落,“谷里的鹤望兰颜色不错。”
随口一句感叹,她并未多想。
却不料雁满楼蓦然看她,神色疑惑,“你进来之前我便把这山谷看了个遍,哪有鹤望兰?”
娄无衣指尖微顿,稍有些慢的抬起头看过来。
雁满楼和她对视,笃定点点头。
谷中确实没有鹤望兰。
见此,娄无衣心念微动,若是这谷中没有鹤望兰,那它必然就是外来人带进这谷里。
谷里除了原主娘亲的坟冢,并无其他,所以,不包括贺家的话,会是谁来给原主娘亲祭拜呢?
“把花收起来。”娄无衣指挥道。
雁满楼从怀里拿出个四四方方干干净净的白手帕,小心翼翼把残损的鹤望兰装进去。
“回去给之木说一声,查查临朝哪家夫人贵女喜爱鹤望兰。”
之木,是之子十八卫其中一个。
“好,师兄记住了。”
谷里风景独有一番风味,不同于漠北的辽阔宁远,也不是临朝城里花团锦簇,而是充斥着寂然的幽静。
雁满楼看着看着叹道,“这地方风景确实不错。”
娄无衣没什么伤春悲秋的细胞,幽幽接过话,“不用羡慕,等你死了,我也把你埋在这里。”
雁满楼:“……”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的话。”
小丫头嘴里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
雁满楼早该习惯,但架不住爱操老父亲的心,“明日参宴,你确定不用我一起进宫?”
“不用,”娄无衣早有打算,“你要是真担心,把你这几天琢磨出来的药丸给我装一瓶。”
雁满楼啧声,“我就知道。”
“给给给,回府就把炼好的都给你。”
他就这一个师妹,可不得宠着。
*
天启二十七年,除夕。
娄无衣没有以恒安王的身份参宴,而是跟着贺家一起赴宴,对于皇上而言,她这样懂事,自然乐见其成。
重檐叠叠,朱漆红门,古琴泠泠声悠悠转圜,钟声潺潺余音绕梁,金玉樽,翡翠碟,宴如画,人如歌。
宴会如此盛大,直叫人看得眼花缭乱,贺梓汐惊叹不已,“今年宴会的排场比往年还大。”
转念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压低声音,“我听祖父说,皇上早年并不是爱铺张的性子,怎地现在……”
话未说完,意思已经很明显。
娄无衣笑笑接过话,“老了老了。”
人老了可不得犯糊涂嘛。
年轻时克己复礼半生,骨子里的负面情绪尚能控制,到老便压不住,像小孩一样随着性子发泄出来,浑然不管后果如何。
贺梓汐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囫囵点头蒙混过关,拉着她就往空位坐。
皇上事先说过,年宴便当家宴一般,尽兴就好,不必拘礼,因此座位不会按照大臣的位分,官职高低来安排,相对应的,女眷席也是如此,都是和自己平日里关系相近的坐。
贺梓汐带娄无衣坐的这一桌,基本上都是和她交好的贵女,见到娄无衣俱是愣了一下,不约而同盯着她看。
“你们这是怎么?”贺梓汐偷笑佯装问话,神色却是早有预料。
这话让桌上贵女俱回过神,连连指着她笑道。
“好啊梓汐,难怪偷摸藏着不给咱们见识,你这小表妹果然是个美人。”
“传言恒安王容貌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表妹还未及笄便是这般风华,日后还得了。”
……
夸的是娄无衣,贺梓汐却开心的见牙不见眼,把人护在身后。
“好了好了,别一直盯着我美人表妹,她害羞。”
娄无衣顺势躲在她背后,让众人看来,就是真的害羞不敢见。
穿粉裙的贵女笑嗔,“咱们圈子里,可少见这般爱害羞的。”
贺梓汐性格开朗大方,她交好的贵女便也都和她差不多,像娄无衣装的温顺可人小白花这种人设,独一个。
“美人表妹平时不这样,”贺梓汐多少了解几分表妹,这架势估计是真没做好准备。
“怪你们这群疯丫头热情似火,把眼珠子都快粘在人身上,能不被吓到吗?”
被称作“疯丫头”的贵女们笑得花枝乱颤,三三两两靠在一起,笑够了,又忙给娄无衣道失礼。
娄无衣从她表姐身后出来,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多谢各位姐姐抬爱无衣,姐姐们也很美。”
她这话说的真切,表情也坦诚,尤其黑亮的眼睛盯着人看,给人一种全身心被信赖的感觉。
顿时又惹得贵女们娇笑一团。
说说笑笑一阵子,该到了宴会开始时间,皇上居高台而坐,下首之人均抬头注目,听其致辞。
贵女们或转身或侧身,聚精会神的看向高台,娄无衣即便懒得听,在这种情况,也不好太不合群,只能看着皇上,心里想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