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蠹之爱痕断续录(3)
过了两天,我和老二约着中午休息时间吃饭。在西湖边的雅座里,老二客气道:“你看看你,就中午抽空吃个便饭,你还安排到西湖上来了。”
我奉承道:“这不是将就还想咨询下吗?你又不收费,豪华午餐就必须给你安排上。”
“你说说你。”老二搅了搅面前的片儿川,为难道,“我都说了,抑郁这东西,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的,只是程度不同。听你描述,齐金明就是轻度抑郁,又没有别的症状,不用太担心。”
“有症状了!有别的症状了!”我生怕老二跑,连忙抓住他的胳膊。
老二疑道:“啊?还真有啊,什么情况,说说看。”
“齐金明最近老是半夜起床,趁我在睡觉的时候,他要么去爬树,要么去夜泳,反正就是不在床上。”
讲到这里,我压低声音对老二说:“大概就是这样,老二你分析分析。”
“其实吧,我不太觉得这是抑郁症状。”老二面有难色,“我觉得这是对婚姻厌倦了的表现,对方有可能出轨。”
话到此处,旁边已经有好事者伸了耳朵过来,脸上也带着暧昧的笑,估计是以为听到了什么婚恋八卦、捉奸轶闻。
我斩钉截铁地说:“出轨是不可能的。”倒不是我对齐金明的人品有多少把握,说实话这是我最没把握的东西,但齐金明天天在家里蹲着,和我呆在一块儿,他想出轨也没人出去。
老二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又说:“婚恋关系里处于弱势的人一般都会这么欺骗自己。”
我微怒道:“我哪儿处于弱势了?!”
“不是我说你啊。”老二身形一矮,右手一展,小臂撑在大腿上,摆出一个娓娓道来的姿势。“比如吧,你是很期待婚姻的,对吧?戒指不都早就送了吗?”
我不明就里,只说:“是啊。”
“那你们怎么还没结婚?还不办酒席,还不去领证?”
我实在不好意思告诉老二,我们不领结婚证是因为齐金明可能还处于被通缉状态,去领证岂不是自投罗网。但我也陷入思考,为什么我和齐金明至今还没有办酒席,不管宴席大小,起码昭告天下,那也是好的。
和老二的谈话无疾而终,回家后我想了很久。我坐在院里的椅子里乘凉,齐金明嫌太阳晃眼,于是戴着护目镜打秋千。他脚偶尔蹬下地面,使得自己晃来晃去,又问道:“二爷,你想什么呢?”我看向他,阳光下护目镜自动变色,墨色遮住齐金明的上半张脸,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能看到他咧起的嘴角。
“在想要不要办个酒席。”
“办什么酒席?咱家没喜事儿吧?”他毫无知觉地说,手仍握着秋千绳,把脸贴在手指上,脸挤得变了形。
“婚礼啊。”我说,“你不打算办了吗?”
他笑嘻嘻地说:“我还以为爷你不打算办呢,也就没问。”
我顿时有些生气,气他不问,也气自己不提:“你本来就不能领证,这么久了也不摆酒席,你也不怕我把你睡够了就蹬了,心怎么那么大呢。”
“没事儿啊。爷睡我,我乐意。”不见他的眼神,只见他唇含微笑,又说:“往后的事儿,蹬不蹬的,不在乎。”
那豁达的语气,好像他齐金明真是个乐天派,但我知道他不是。黄昏日光里,我又视线不清,夏风卷着地上的草飞过,已不记得是和齐金明过的第几个夏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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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上课和工作同步进行,虽然会努力,但很有可能无法像以前一样工作日日更了,请老朋友们谅解一下
第3章
自从我跟齐金明提了办酒席的事,他好像还真上心了,特地跑去找辜松年,问他租沧浪馆摆酒席要花多少钱,毫无疑问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但辜松年对于我们俩真要结婚的事,还是不算吃惊。我当时问他:“你就不试图拆散一下?我还以为你要棒打鸳鸯呢。”
辜松年白我一眼:“你小子疯成那样,我管得住吗?要是不让你们结婚,估计能一起跳西湖去。”
后来我回家问齐金明:“要是我舅不让我们结婚,你会和我一起跳西湖吗?”
齐金明想都没想:“会啊。”
我当即感动,又问:“真的吗?!”
他鸡贼一笑,又说:“真的,不过我会等你先跳,保证你已经淹死了我再行动。”
我打个冷颤,想起老二的肺腑之言:老四啊,不是我说,我不觉得齐金明有抑郁症,倒是觉得你有点焦虑症,婚前焦虑症。
最后酒席的地点定在苏州得月楼,林雨邨承办的,他这会儿已经不太接表演的活儿了。据林雨邨自己说,演艺圈里三十好几又没名气的O,就好比下午六七点菜市场里的白菜帮子,基本属于无人问津了,还不如回家老实做生意,赚得还安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