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沉，蕴着点点忧伤。

不久前齐璀那番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就在他刚刚攻入异能者区时，齐璀出现在他面前，还有一个普通女子被他护在身后。

“你疯了？！”齐璀浑身沾满丧尸的血，狠狠地给了他一拳，面目狰狞。

齐瑜伸出食指揩去吸食晶核而残留的血迹，嘴唇愈加殷红。

“疯了？没有啊，我在给宝儿报仇呢。”他说着还带了点笑意，仿佛那些人不过是玩物。

齐璀双眼被怒火充斥。

“你以为她是被异能者害死的？”齐璀怒吼道。

齐瑜歪了歪头，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呵呵，她根本就是被你给逼死的，她在你面前自杀，你忘了？”齐璀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双眼通红，眼泪氤氲。

那是他决定保护的妹妹啊，结果被这么个神经病欺侮，逼迫到自杀。

齐瑜转过身，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嘴里碎碎念念着“不会的，宝儿分明是被这群异能者害死的……”

他继续前进，跟在他背后的丧尸绕开了齐璀跟那个女子。

齐璀在他背后歇斯里底喊了一句“你别忘了你也曾是人类！”

是啊，他也曾是人类。

齐瑜缓缓跪倒在了地上，一双手捂住了脸，笑声断断续续地从指缝间漏出。

所以，他干了些什么啊？把整个基地的人都杀了个干净。

齐瑜撑着地起身，面无表情地环视着周围贪婪地啃吃尸体的丧尸，电光渐渐从手中升起。

轰！

远去的齐璀感受到了脚下土地的震动。他回过头，看到了整个基地都笼罩在紫色的电芒中，很是璀璨，很是夺目。

但是这璀璨夺目下的杀伤力，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齐璀觉得自己也能够感受得到。

灰尘飞扬中，齐璀依稀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远去，渐渐消失。

背影透露着萧索与绝望。

那一天，整个国家的大大小小的基地的广播都传着一个可怕的消息：首都基地被丧尸潮攻陷，接着整个基地毁于天雷中，包括那密密麻麻的丧尸，无一遗漏。

幽暗的房间里，一个黑衣男子伫立在一个玻璃器皿前，一动不动，好像站了很久很久，宛如一尊回望过去的雕塑。

透明的容器内装着一个肌肤白皙，却毫无生气的女孩，晶莹的液体充斥着整个容器。

齐瑜惨白的手指隔着玻璃抚摸着那女孩紧闭的双眼。

“璨儿......”齐瑜低沉的嗓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温柔辗转。

“你不是问我，我是不是喜欢你吗？”

齐瑜按下里容器旁红色的按钮，玻璃缓缓退下，福尔马林液体也排出，他动作小心地将她抱了出来。

一根苍白的手指拨开了女孩湿漉漉的头发，露出了那张没有什么生气的脸颊。

齐瑜温柔地顺着女孩的头发，脸贴上她还带着冰凉液体的脸颊，感受着那早已消失殆尽的温度“那哥哥现在给你正确答案好不好？”

“我不喜欢你。”

“我爱你。”

“呵。”

齐瑜嗤笑一声，像是在嘲讽自己，又像是在嘲讽女孩的话，他接着说道“你看，你猜错了。该不该罚？”

静谧的房间没有任何应答的声音。

许久，齐瑜吻住了那泛紫的冰冷唇瓣，发丝垂下，遮住了他的双眼。

依稀间，似有晶莹的光芒闪过。

他伸出手顺着女孩的脸颊摸索到了太阳穴处，那个地方即使被他修补好了，却仍然摸得出有伤口的感觉。

齐瑜闭着眼，早已失去活力的心脏收缩了起来。

真是好算计啊，明知道他爱她，却放弃了杀他的机会，自己一个人走了。

明知道他情愿自己死，也不愿意让她死。

明知道她不想让他死的话，他就会痛苦地活着。

明知道......

“哈哈哈哈哈！”

齐瑜突然癫狂般笑了起来“宝儿，你真的好残忍。”

可不是吗？连把她变成丧尸的机会都不留给他，让子弹从大脑处穿过。

他突然就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还在的时候......

“妈咪妈咪！看！我抓到了一只小鸟！我可不可以养它？”兴奋的他抓着小小的鸟儿向母亲展示，鲜活的生命在他手中跳动。

母亲温和端庄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的神色“宝宝，还是放了它吧，它活不了的。”

淘气的孩子说：“不嘛不嘛，我就要它陪我玩。”

母亲叹了口气，没有拒绝。

然后怎么样了呢？

那只鸟啄伤了他的手也不肯吃东西，最后撞死在了笼子里，鲜血遍布。

他的宝儿多像那只鸟啊，宁愿死也不愿意待在他爱的笼子里，死前还狠狠地捅了他心脏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