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玩转下克上系统[快穿](99)
卫寒阅与延陵铮并肩而坐,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他臂间,仰面望向黄澄澄的残阳下橙红的天际。
适才舒服得哭肿了眼,他高度怀疑延陵铮是放了靳元题出来。
他张开五指拢了一掌心的云霞,顶着鼻音瓮声瓮气道:“延陵铮。”
男人忙轻声问道:“怎么了?”
不知是否因夕照太烈之故,他总觉得卫寒阅的瞳仁湿答答的,似是泫然欲泣的模样。
卫寒阅这样倚着人、嗓音又要哭不哭的含着水汽,总显得气势不足,可他又被折腾得委实坐不直,只得这般道:“我不喜欢旁人约束我的自由。”
“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我绝无可能在你的金屋里畏缩着度过一生。”
延陵铮舌尖苦涩,幸而方才尝到的甜足以令他保持理智,他低低解释道:“阿阅,我没有要关着你的意思……”
话音渐渐隐没于喉舌之间,延陵铮清晰地望见卫寒阅的双目又更湿润了一些。
是当着在蓄着泪,又要面子忍着不肯落。
他晓得卫寒阅做小殿下时比做令君时眼泪要多上百倍,只是不清楚个中原委,唯有时时做小伏低,以免惹他不顺心。
当下延陵铮便不敢再分辩,顺毛顺得比谁都利索,迭声道:“好,好,阿阅想去哪便去哪……”
卫寒阅哭腔更浓重道:“你压着我裙子了。”
延陵铮连忙低头抬腿,将被自己袍摆压住的裙裾拯救出来道:“抱歉抱歉!”
“都弄脏了。”
延陵铮踯躅道:“那咱们回去换一身?”
卫寒阅又展开掌心,里头有几朵被攥烂得看不出模样的小野花,他扁嘴道:“我本来在编花冠的,可是你突然跑来……”
一滴清圆的泪珠「啪」地砸下来,如晨间花瓣上的露水。
而后饱满的泪滴便淅淅沥沥如落雨,延陵铮当即缴械投降道:“不哭不哭,我重新编一个,编一个更大更漂亮的,好不好?”
卫寒阅踢他道:“我编的才最漂亮!”
“是是,我编的花冠丑了些,阿阅勉为其难戴一戴,左右我们阿阅生得这般俊,戴什么都好看……”
“那还不快编!”
延陵铮一面笨手笨脚地与细软的小野花们作斗争,一面不安分地轻吻卫寒阅被泪水糊得湿黏的腮,求饶道:“小泪包……哭得我都不知怎么办了……”
卫寒阅抽了抽鼻子道:“你很怕我会死掉吗?”
“阿阅!”延陵铮动作一僵道,“莫要随便说那个字。”
卫寒阅兀自道:“至少近期内我不会死的,且我要死前,必定与你说一声,不会如从前那般想死便死唔……唔唔唔……呜!”
延陵铮吻得极狠,卫寒阅上颚的纹理被仿佛撑了骨的强悍舌尖顶着碾过去,唇瓣几乎被男人烙铁般炙热的双唇吮化。
他本便酥软的腰肢愈发打颤,靠着缺氧时朦胧的意识听得延陵铮咬牙道:“远期也不许!”
——
穹庐银烛高烧,胜过漫天旷野星斗,庐外春夜的风温柔拂过花木,庐内喁喁细语亲昵得胜似春风。
卫寒阅要在夜里看书,延陵铮劝不住他,便只得点起许多盏灯陪他一同看,奈何卫寒阅是手不释卷,延陵铮却是温香软玉在怀,不禁心猿意马,故而卫寒阅每每看得入神时便会被延陵铮猛地亲上一下。
延陵铮都快被美人揍出满头包了。
烛影摇红,卫寒阅搁下书卷,轻轻太息一声。
延陵铮忙问其故,便听卫寒阅道:“今儿见了小黑,我心中很不是滋味。”
卫寒阅沉睡了无知无觉的,「黑潭龙」可是苦苦等了主人七年,从幼年马等成了中年马。
原本都要郁郁而终了,孰料卫寒阅竟醒转过来,见卫寒阅容颜依旧,笑着抚摸它的鬃毛,竟伤感激动得哭起来。
卫寒阅望向延陵铮道:“我沉睡的时候,你也哭过吗?”
延陵铮摇头道:“你不过是昏睡,我不能哭,兆头不好。”
卫寒阅默然少顷,缓缓躺下道:“熄了灯罢,我不看了。”
延陵铮依言下床照做,回来时自然而然地将卫寒阅团入怀中,卫寒阅脑袋贴着他的肩道:“延陵铮。”
“嗯?”
“我晓得你这七年过得很是辛苦,可是……”
延陵铮身子一僵道:“可是什么?”
“可是我不喜欢身边人总是如履薄冰、鳃鳃过虑的,如此我也难以展颜。”
“我答应了你不会死……走得太突然,便说到做到,你也希望我开开心心的,是不是?”
他这样窝在自己怀里撒娇一样劝,延陵铮哪里还说得出拒绝的话?
他只是太畏惧离别,不敢奢求这延续三生的福气下一次仍旧会降临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