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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玩转下克上系统[快穿](42)

作者:卿云艾艾 阅读记录

卫寒阅随意垂眸,便见那苍猊通体深黑……唯有额心一撮金毛,桃心一般。

少年漠然如镜湖的眼蓦地漾起涟漪。

地毯式搜索了其余房间后,燕鸣湍牵着苍猊步入仅剩的一间——卫寒阅的卧房。

一推开门便是一股暖风扑面而来,又矛盾般地揉了木樨入冷泉般的的缠绵馨香,茜红的软烟罗朦胧暧昧,桌上还有一碗散发甜香的荔枝膏,盛在胭脂水釉碗里。

燕鸣湍甚至还嗅到了一缕柔软娇嫩的奶香。

简直不像个十六岁小郎君的卧房,倒仿若娇俏女儿家的闺房一般。

屋中一应陈设皆为上上之品,床、榻、桌、椅、几、案等的四方尖角皆用绒布包起,似仍将卫寒阅作稚童对待,担心他在屋里磕了碰了,足见卫槐露疼爱卫寒阅到何种地步。

燕鸣湍硬着头皮牵着苍猊在房中寸寸巡过,卫寒阅抱臂倚着门,好整以暇地望着这位肢体僵硬、偶尔同手同脚的锦衣卫大人。

燕鸣湍搜过后若无异常便自当离去,他挪到门边,卫寒阅却猝然侧行一步,恰好面朝燕鸣湍挡在门前。

他身量比燕鸣湍低些,仰视燕鸣湍时却有些居高临下,骄矜道:“搜完了?”

燕鸣湍不解其意,只轻轻颔首。

“我可有窝藏罪犯?”

燕鸣湍抿唇,哑巴了似地沉默摇头。

卫寒阅轻哂,让开出口,示意他离开。

燕鸣湍所为分明是职责所在、毫无逾矩,却仿似仗势欺人被人揭穿、当街痛斥一般失了底气,甚至还要臊着脸赔礼道:“冒犯了。”

卫寒阅低头望向他腿边的苍猊,他似乎天生有动物缘,这一只魁梧的大犬也不向他展露凶相,反而通人性一般默默望着他。

燕鸣湍见他闷不做声地盯着这苍猊,眉宇间蕴着阴云似的郁色,心尖倏然揪了揪道:“你若喜欢它,便赠与你。”

卫寒阅扯了扯唇角道:“不必,锦衣卫差事要紧,恕不远送。”

——

这一年元夕之后,新帝顾趋尔不知何以通了仁性,一改往日严苛标准,文臣武将多蒙拔擢,燕鸣湍更以弱冠之龄升任锦衣卫指挥使。

非但如此,顾趋尔饮食起居间也起了些微妙的变化,御膳添了两三道偏甜的菜式,甚或加了顾趋尔从不进的糕点,私库里无用武之地的亮色绫、罗、锦、纱、縠、绢……黄白红绿流水般送往尚服局,裁出一件件巧夺天工的衫裙。

他开始不分白日黑夜时时出宫,谁也不许跟着,连暗卫都被勒令出了皇城便止步,归来后丝毫不见倦色。

也会在批阅奏章时出神,笔尖舔饱了赤色,却悬空迟迟不落,不慎便教朱砂污了丝帛。

尽管他从不外宿,可近身之人多有猜测,或许这位铁腕冷血的新君当真在风月场上栽了跟头,一朝坠入情网,连冷厉如刀的轮廓骨相都攒出几分难能可贵的柔和来。

燕鸣湍对此并无感触。

皇帝动不动情、成不成婚,与他何干?

直至崇兴五年九月初一,顾趋尔彻夜未归,好在他给锦衣卫递了信,倒未曾造成天子下落不明的稀罕事。

燕鸣湍于当日质明时得了顾趋尔的暗信,命他送身常服去……去……

——北河沿大街,落襟楼后庭,拣月阁。

燕鸣湍第二次正大光明地踏入拣月阁,皂靴踏着光可鉴人的楼梯发出「橐橐」钝声,只觉每一下都实实踩在他心上,碾得他几近窒息。

终其一生,燕鸣湍都不敢回想自己见到顾趋尔衣着完好却皱成一团,颈上小狸奴乱挠出来一般的抓痕纵横、甚至仍在向下延伸时的心情。

顾趋尔实在很快乐,甚至无须仔细辨别,因他眉梢眼角的春意简直漫溢而出,这样的神采奕奕衬得燕鸣湍跟一捧锅底灰似的黯然失色。

既是送的常服,便知顾趋尔今日必定罢朝,眼见对方接了衣裳便要再会檀郎,燕鸣湍心中那股油烹之感几乎将他洞穿,他终是忍不住道:“陛下心中所爱……便是寒阅公子吗?”

顾趋尔全然不知他对卫寒阅的绮念,可谓蠢钝地警告道:“他比有身份的王公贵胄强千倍万倍,你切勿因成见而轻视他,否则朕摘了你的脑袋。”

“卑职谨记。”

——

卫寒阅近日总有被人尾随之感。

只是每每回头总逮不住,他倒未觉得恐惧,因那目光虽锋锐如鹰隼,却并无半分恶意。

某日他随口将这一茬向顾趋尔提起,男人骇得几乎魂飞魄散,脑中闪过一万个他这样天真美好的小郎君遭歹人觊觎的血腥故事,故而接下来一段时日顾趋尔与他犹如连体婴一般寸步不离。

卫寒阅:“……”

他终于不堪其扰,将顾趋尔赶回宫里去且七日不许再来,并严令他撤走暗卫,不许监视自己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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