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三个人同时盯住,席徵身子顿时一僵,然后乖乖地坐了下来。
“听说你生病了。”
直到席徵坐下来后,席河才终于出声,缓缓地抬起眼看他:“怎么回事?”
席徵被他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
他才休息几天,这就又被找麻烦了?
不过好在席徵已经应付习惯了,他看起来不以为意地摊手说道:“我不过就是把公司丢下几天,大总裁您用得着这么急着就来找我兴师问罪了吗?”
他才刚这么说出口,席河的目光又是一沉,似乎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生气了?
席徵这么猜测着,迅速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应付下去,才能不被这家伙给撕了。
然而他话还没说出口,俞杉就无奈地叹气道:“别再这么说了,你知不知道听说你生病之后,席河几乎连饭局都顾不上了,连路就朝这边赶过来了。”
席徵愣了瞬间,那些调侃的话习惯性地就从嘴里跑了出来:“连路赶过来嘲笑我吗?”
俞杉又好气又好笑:“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席徵心里面突突跳着,他不太能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他只说道:“还能有什么好的……”
然而他话音未落,席河就打断了他:“我是怕你出事。”
席徵:“……”
他的言语终于因为对方的话而戛然中断。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从席河这里听到这样的话。
这个人,是在担心他?为什么?
席河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再加上俞杉也在像个老妈子一样不断念叨,然而席徵都没再仔细听进去,他只是有些恍惚地应答着他们的话,直到两人终于离开,并在出门前嘱咐席徵好好休息,席徵这才盯着已经重新被关上的门,忍不住躺在沙发靠背上,轻轻呼出了气。
这两个人竟然不是过来看他笑话的,而是在担心他。
席徵习惯了父亲的蔑视,兄长的冷淡,但却从来没有想过,有天自己能够得到他们的关心。
这是可能发生的事情吗?
席徵还在沉默,身旁的陵恩已经说道:“他们都很关心你。”
席徵闻言诧异地看向席徵:“你能看得出来?你是这么觉得的?”
陵恩反倒是问道:“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
席徵:“……”
他在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他的确是到现在才看出来的。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大概就算是听到这些话,也是不会有太多反应的,他依然会相信自己所以为的真相,继续将自己沉溺在孤独的世界当中,看不见周围的任何光亮。
但自从他开始从心底的角落走出来,他好像能够看到的东西逐渐变得多了。
也许这才是这个世界本来的面貌,而他从前只是无法全部看到而已。
席徵自嘲地笑了笑。
陵恩来到他的身边,俯身亲吻他,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仿佛在试探他的身体状况,等确认席徵没什么问题之后,他才低声又说道:“其实你看不见他们更好,你的眼里只要能看到我一个就够了,我觉得这样更好。”
席徵听得笑了起来,他耳尖微红,说出了自己心里所想,但却又不擅长说的话:“我看得到他们,但看得最清晰的,本来就只有你。”
任何时候都看起来游刃有余的陵恩,却在听到这话之后霎时怔住。
席徵注意到他的反应,突然有些担心自己刚才是不是说了不擅长的话,造成了相反的后果:“怎么了?”
陵恩摇摇头,低声说道:“没有,我只是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席徵觉得他的反应大概不是能光用高兴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他看起来像是想把刚才席徵的话刻进骨髓里。
不过这样子大概才是陵恩。
席徵抬起手,轻轻地落在陵恩的脑袋上,像是抚摸宠物般轻轻地揉了两下。
“好了,再来陪我玩几局游戏,或者看会儿书吧,反正养伤闲着也无聊,这里也只有我们两个人。”席徵这么说着,陵恩也抬起了头,尤其是在席徵说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
但就在这瞬间,走廊里面的房间突然被人撞开,接着好几道身影伴着喧闹声闯了出来。
“西贞大人!!我们来啦!我们还收拾了行礼!”
“这些就是我要搬过来的全部家当啦,还带了个实验仪器,西贞大人您不会介意的吧?这地方有摆放它的空间吗?”
“游戏我来了!哈哈哈终于又可以玩了!”
“西贞大人您不是说我们可以搬到这边来住吗,我把消息告诉他们之后,大家都很开心,连夜收拾好东西就赶过来了,我们应该没有打扰到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