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上次山崩之时王爷侥幸逃出一劫,我就想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王爷是有福之人,定会长命百岁。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两个孩子,等着他回来。”
明语一向觉得这位舅母是个爽利的人,如今看来果真没看错。这样的人遇事容易想开,不会去钻牛角尖,更不会自怨自艾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这事听着骇人,其实正如娘所说的,那些生活在当地的人都有经验,他们祖祖辈辈传下来肯定有解瘴之法。永王舅舅应该是经历不足,吸入瘴气多了一些,所以昏迷的时间也会延长。
应是没有大碍的。
说起太子被训斥一事,永王妃叹息道:“雅儿那性子一向要强,也最是任性。当初我就说过强行把她嫁去庆洲,不是结亲而是结仇。她不是善于隐忍的人,凡事都会带在脸上。那庆洲土司只要不傻,都能看出她的不情愿。把这样的人送去示好,无异于火上烧油,出事是迟早的。”
“父皇哪里不知道,无奈皇家适龄的姑娘只她一人,这也是没有法子的选择。”
“谁说不是呢,怪只怪太子早年惯着楚侧妃,这才养出雅儿那样的孩子。”
楚琉璃还在冷贵妃的宫门口跪着,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从她身边经过。她恨极的同时,想到明语说过的话。
那个贱种说得倒是没错,贵妃利用了姨娘一辈子,现在轮对到她和雅儿。雅儿会出事,都是贵妃害的。她有什么错?又不是她让雅儿嫁去庆洲的。贵妃是雅儿的亲祖母,雅儿是什么样的脾气能不知道吗?为什么还要把雅儿嫁过去,不就是想逼死雅儿吗?
“贵妃娘娘,臣妾何错之有?”
冷贵妃躺在软榻上小憩,宫殿内香气袅袅,有宫女小心地替她捶着腿。她听到外面楚琉璃的声音,嘴角泛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楚琉璃又喊,“和孝公主嫁去庆洲非臣妾之意,她有皇祖父皇祖母,还有嫡母,她出了事为什么责罚的是臣妾一人?”
冷贵妃嘴角的笑意一收,手一摆,那宫女连忙退到一边。
“她说得倒也在理,来人哪替本宫更衣,本宫要去陛下那里请罪。”
楚琉璃稀里糊涂被人送回去,还摸不清头脑的时候听说冷贵妃跪在陛下的宫外请罪。心里猜疑起来,暗道不知对方又打什么主意。
冷贵妃把一应过错都揽在身上,字字都是对亲孙女的担心。闻讯而来的太子殿下与她一起跪地请旨出京,立誓找回自己的不孝女。
第二日早朝,陛下下旨派人去接应永王,一同寻找和孝公主。然后与庆洲土司那边周旋,务必把此事化了。
太子已经请旨出京,被陛下否决。
当殿之上,连王出列请旨,亦被陛下否决。
然后是齐王晋王请旨,同样被驳回。
最后陛下指任季元欻即日出京,消息传到武安侯府时,明语当下命人赶紧丈夫收拾行装。多余的话来不及说,整个侯府忙成一团。
国公府那边也已得信,锦城公主派人开了库房挑出上好的药材。她亲自把东西送到侯府,然后帮着女儿一起准备东西。楚夜行经商时走南闯北见识的事情不少,把自己知道的认为能用得上的一一交待季元欻一番。
千言万语来不及说,季元欻在家停留的时间不足半个时辰。夫妻二人交握着双手,相顾无言对视足有半刻钟。
“等着我。”
“好,我和孩子都会好好的,我们一起等着你回来。”
时辰一到,侯府外车马已经齐备。
明语和爹娘一起送他出门,她的肚子已经显怀,眼下天气转暖衣服单薄看上去更明显。她默默送着丈夫上马,一切的担心关切尽在不言中。
季元欻拱手告别,依依不舍地策马而去。
他一走,明语觉得自己的心都空了。
锦城公主放心不下女儿,把明语接回国公府。有水哥儿这个孩子在身边玩闹,倒是少了很多思愁。
不仅如此,比她早有孕两个月的华氏也来到国公府,有同为孕妇的人一起陪着,总有说不完的话。华氏和楚夜乔成亲多年,这还是第一胎,夫妻二人都极为重视。
“也就明儿面子大,你四叔最近不许我出门,要不是我拿你做借口,只怕你四叔还把我关在家中。你们是不知道,这些日子可把我闷坏了。”
“头胎仔细些总是好的。”锦城公主笑道。
华氏胖了一圈,整个人散着母性的光辉。原本平常的颜色如今瞧着倒是不太一样,比之从前居然好看了几分。
都说好的婚姻会让女人变得更美,这话真是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