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最后能想到的。
众人齐齐散去,各自忙活起手中的事情来。她坐在软榻前,一边喝着花茶一边看着金秋在整理衣柜,银杏在擦拭屋子里的角角落落,微草在收拾梳妆台子和一应常用的首饰。外面萱兰指挥着小喜小福检查院子里的每一棵树,务必做到无死角。
金秋等人都知道夫人此次没有换洗,怕是已经有身子了。无论夫人是什么原因要清理一遍院子,此次大肆检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为了夫人肚子里可能存在的小主子,再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几人仔仔细细地检查着,生怕遗漏一个地方。
一番折腾,没有多东西也没有少东西。
明语的心情越发沉重,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季元欻相信那人的话。难道还有什么是她没有想到的吗?
她托着腮,有一下没一下抿着花茶。茶杯中沉沉浮浮的是玫瑰和枸杞红枣等物。她冥思苦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这时银杏抱着一个罐子进来,“夫人,这罐山梨花如何处置?”
山梨花是雅物,用来泡茶香气虽淡却别有一种冷艳的香气。这罐开封后没几天,泡茶时总能喝到一丝丝苦涩。很不明显,却败坏了山梨花应有的冷香之气,于是就放置到一边没有再用。
“开了封不能久存,你们要是喜欢就拿回去喝。”
银杏谢过,抱着罐子正要往出走,被明语叫住。
“拿过来我看一看。”
银杏不明所以,抱着罐子到她跟前。
她手一伸,抓出一把山梨花细细地在手里看着。暗道自己疑心病太重了,又抓起一把放在手心里拨弄着看。
突然她目光微凝,看向其中一朵有些差别的小白干花,挑了出来。然后又抓了几把,再挑出几个来放在帕子上闻了闻。
那是一种有别于山梨花的气味,她将东西包好,递给银杏,“去外面找个药堂问问,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银杏心头惊愕,脸色都变了,揣好东西急急忙忙往外跑。
明语沉着脸,就算她不认识那是什么花,也知道那不是山梨花。花茶从刚开始的晾晒烘干,经手的都是她身边的人。
她不愿意怀疑任何人,但也不敢心存侥幸,毕竟人心最是难测。
银杏半个时辰就回来了,跑得气喘吁吁,想来一路上都是跑的。脸色不是很好,也不知是跑的还是吓的。
“夫人,奴婢找人看了,怕弄错了特意问了好几家,那些大夫都说是浣花草的花。”
浣花草是什么东西,那可是避孕良药。用这东西熬出来的汤,就是各后宅及至宫里最常见的避子汤。
在她喝的花茶中掺杂浣花草,这人的心思显而易见。
“夫人…”
“把人都叫过来。”
花茶存放的房间里,都是她日常要用到的东西,能出入那间房的人只有她身边的四位大丫头。金秋银杏微草和萱兰。
几人站在她的面前,她把那浣花草放在小桌上。
“夫人,这是怎么回事?”金秋问道。
明语看着她们,这几人中除了微草,其余的三人都是祖母给她的,都不可能有害她的理由。她的心沉了沉,看向微草。
微草圆脸茫然,隐约生出不好的预感。
“夫人,这是什么东西?”
银杏瞪她一眼,“这是浣花草的花,你要是没听说过,那应该知道避子汤吧,这东西就是用来熬避子汤的,是在那罐山梨花时面挑出来的。”
几人大惊。
“这…这怎么可能?”
金秋脸都变了,那花茶从做到用,经手的都是他们几个人。是哪个黑心肝的,居然把浣花草放进去,分明是想害夫人。
这绝不是能放错的东西。
“你们好好想想,除了你们几个,还有人进过那个房间。”
明语不相信自己身边的人会害自己,她们没有理由会帮着荔儿对付她这个主子。这几人中,和荔儿最交好的就是微草。
“我明确告诉你们,荔儿之所以被侯爷送出去,就是因为她做错了事。”
这话说得明白,几人都听懂了。
微草突然脸一白,跪下去。“夫人,我…我没有带她进去过。但有一次她来找我…我正好要给夫人煮茶,我就让她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可能是我太赶了,忘记把门锁上…我…都是我的错…”
明语早有料到,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微草一向敬重荔儿,就算被叮嘱过不要和荔儿走得太近,但多年的情分在,而且荔儿表面功夫做得好让她放松警惕。
“你…你怎么这么大意,差点害了夫人。”
银杏脾气最暴,当下就吼出来。要不是夫人尝出一丝苦味,没有再用山梨花煮茶,只怕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