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早就和卢家离了心,又费尽心机想巴上冷贵妃一派。真要是两家再扯上关系,梁家只会想尽法子拖楚家下水。
卢氏一向疼她,原是不打算管大房的事,料梁家也掀不起什么浪来。听到孙女这么一说,觉得不能放任不管,就算不怕梁家作妖,敢不想被人恶心。到底是姓楚的,自己总归是嫡母,这种事情还真不能不闻不问。
“梁家做事越发的浑,一个寡居回家的女儿,居然纵着她和男子无媒苟合,也不想想家中的姑娘和梁家的名声。便是真成了,不知有多少人戳脊梁骨。”
“母亲说的是,梁如兰真进了门,就是楚家的人。虽然隔着房,到底不能摘得干净,少不得把我们国公府扯进去,沾了一身的晦气。”
婆媳二人商议了一番,为免梁家人下手太快,卢氏当即带着明语赶去大房。锦城公主昨夜没休息好,就不陪她们一道。也是她们去得巧,一去就碰上梁如兰在教训大房的两个姨娘。
梁如兰生得倒是不差,不是那等娇娇弱弱的女人。许是自小就是蛮横的性子,瞧着很是跋扈一脸凶相,生生折损了原本五六分的容貌,变得极其寻常。
她端着主母的派头,坐在椅子上,两边站着婆子和丫头。
那两个姨娘听说平日里很是风光,不想此时狼狈至极。齐齐跪在地上披头散发毫无形象可言,两人的脸颊都肿得老高,一看就是挨了不少耳光。
“老夫人…您救救婢妾们,婢妾们都快被人打死了…”
桂姨娘和红姨娘看到卢氏,犹如看到救星。
梁如兰愣住,她完全没想到卢氏会过来,凶悍的模样收不及,只能尴尬上前行礼。她在做姑娘时,就很怵卢氏。因为梁家原就是卢家的下人,在卢氏面前永远挺不直腰杆。再加上那时候她肖想楚夜舟,时时想讨好卢氏,更是抬不起身板。
饶是这么多年过去,卢氏都老了许多,她还是不自觉心里发虚。
“老夫人,您怎么来了?”
卢氏冷着脸,安嬷嬷扶她坐下,她眼皮子未抬,“这话老身还得问问杜夫人,您怎么在我儿的家中?”
梁如兰那死了的丈夫姓杜。
“如兰…如兰…老夫人,您怕是不知道吧?如兰和大爷快要成亲了…知道大爷的家中许久没有主母抵事,这两个姨娘又是不安分的,便想着来看看。”
“成亲?大爷要成亲了?我这个嫡母怎么不知道。”
“这…如兰可不知道,想来是大爷太忙,还没顾得上通知您。”
卢氏眼皮一抬,凌厉地看过去,“老身竟然不知哪家庶子成亲不先知会嫡母的,他不知事,你们梁家也不知事吗?无媒苟合,那是连妾都不称不上的,你嫁过一次的妇人,也不知道吗?”
要是换成任何一个人,梁如兰此时就要暴了。
只是这个人是卢氏,她心中再恨再气也不敢发作出来。一张脸青白变幻着,狠狠朝自己的婆子使个眼色。那婆子连忙悄悄退到一边,察觉无人注意时快速跑出去。
明语瞧着,应是去寻楚夜舟了。
楚晴柔听到动静,不多时也赶了过来。一看这阵仗,当下跪在地上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告梁如兰的状,当然也不落下那两个姨娘,那两个姨娘没少仗着楚夜舟的宠爱暗中苛待她这个嫡女。
卢氏颇不喜她,冷着脸喝止住她,让她先呆一边。
她不时朝明语这边看过来,从明语头上的珠钗到脚上镶玉片的花头鞋。反观自己的衣着打扮,只看得一双眼睛红得快滴出血来。
暗道贱种还真是好命,自己为何会从国公府的大姑娘沦落到如今的悲惨境地,一切似乎都是从这个贱种出现后开始的。
心中恨间滔天,一想到此时还要靠老虔婆和贱种帮忙,更是恨到吐血。
明语目不斜视,却能感觉对方那极其令人不舒服的打量。“二妹妹为何这般看着我,难不成我脸上有花吗?”
“我是许久不见大姐姐,觉得大姐姐越发的有气派了。”
明语深深看她一眼,勾唇一笑。
这时楚夜舟被人找回来,看样子赶得十分急,走路都有些气喘吁吁。一见他回来,梁如兰立马露出委屈的模样,嘴巴撒娇似的嘟起来。可惜她生得就不娇美,又是三十多岁的妇人,做出这般样子不仅让人觉得违和,甚至还有些恶心。
楚夜舟很快别过眼神,对卢氏行礼。
“母亲怎么来了,也不事先通知儿子一声。儿子怠慢,请母亲恕罪。”
“这些虚礼就免了,我也是听到你把君氏休弃的事,想着过来看一看。不想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门,居然看到杜夫人在给楚家的姨娘立规矩。一问之下才知,你竟然与杜夫人私相授受定了终生,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