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刘妃,还真是不太显。她生的晋王在坊间也没什么传闻, 好像一个透明人一般。越是如此,明语便越觉得这对母子深不可测。
不过话又说回来,皇家的人有几个是简单的。真是简单的人,在宫里那样吃人的地方也活不到这个时候。
“晋王和连王的感情倒是好。”
“他们一向不错, 都是花楼的常客。”
季元欻为人冷清, 自是不喜他们那样的人。明语却觉得晋王言言比连王高明, 同是花楼常客,世人只知连王而不知晋王,可见手段非同一般。
他们点的菜陆续上齐,瞧着色香极为不错。虾肉有些老、鸭子略有些柴、唯鲥鱼还算不错。明语一边吃着一边想事情, 便是再好的菜都不怎么有心思品尝。
“不如你做的好。”
明语听季元欻来了这一句,笑了。
不过是稍微欠些,既然是酒楼的招牌菜,味道差不到哪里去。除了这三道菜外,还有一个素菌汤,点的不多两人吃了个七七八八,没有什么浪费的。
下楼的时候,大堂除了食客没有别的节目,那说书人和唱曲的父女都不在。明语有意朝对面楼上看去,连王晋王在的雅间窗户大开,探出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想来他们应该已经离开。
酒楼往西是雁京湖,湖边垂柳依依,依次排列着各种铺子。其中东湖那边最是繁华,每到晚上各家花楼灯火通明,湖中花舫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两人弃车而行,慢慢走在街市中,听着小贩们的叫卖声闻着空气中各种各样的味道,看着往来穿梭的行人。
明语瞧到一旁铺子上的锦珠记三字,扯了一下季元欻的衣服。锦珠记是她爹的铺子,她此前一次都没有来过。
季元欻心领神会,和她一起进去。不想里面出来一名蓝衣男子,差点和他们撞到一起。那男子先是张口要骂,待看清季元欻的脸后立马换上笑脸作揖行礼。
“季侯爷,还真是巧啊。”
“嗯。”
季元欻一副不愿和对方说话的样子,那蓝衣男子却也不恼,还腆着一张脸讨好着。
里面的掌柜听到自家姑爷上门,再一看姑爷身边戴帷帽的女子,即知是自家姑奶奶,忙过来招呼。只不过那蓝衣男子挡在门口,一副有话要说的势头,他也挤不过来。
蓝衣男子像是不觉有丝毫不妥,“侯爷,您贵人事忙,我一直想约您吃个饭。今儿个真赶巧了,没成想能在这里碰到,不知侯爷可否赏个脸?”
“我吃过了。”
“哟,吃过了,那还真是不巧。”那蓝衣男子看到明语,做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原来是陪侯夫人,看下官这不识趣的,那咱们改日吧。侯爷应该得到消息,下官的姐姐就要嫁给侯夫人的亲大伯,往后咱们就是姻亲了,合该时常走动一二。”
明语皱起眉头,大概猜出这男子是谁。
应是梁将军的儿子,梁如兰的弟弟。
季元欻清冷的眼看着他,大手将他往旁边一拔,“梁公子,你挡着铺子里的生意了。”
梁公子脸色讪讪,腆着脸笑道:“侯爷,您这声梁公子真是生分。下官托个大,论辈分下官是您夫人大伯的妻子,您该叫下官一声表舅,侯夫人您说是不是?”
好大的脸,亲都没成,哪里来的表舅。
“梁公子,亲事未成,何来的表舅一说。再者即便令妹真的嫁到楚家大房,那也不过是填房。哪个府上没有一大堆隔房的亲戚,都按辈分来叫,岂不是乱了套。”
季元欻的话将他噎住,随后带着明语进了铺子,也不管他脸上像调色板似的变化不停,最后阴着脸离开。
对梁家的人,明语都没什么好印象。吃样那么难看的人家,京中能有几个。要不是爹是国公府的嫡子,那时候只怕就被他们给生吃了。
“他来做什么?”她问掌柜。
掌柜恭敬道:“他来知会一声,说是将军府的女眷要裁新衣,让我们明天送些料子上门。”
“不会又想吃白食吧。”
早前梁府的做派历历在目,恨不得一口把自家的铺子都给吞干净了。这才过了多久,又来这一出。
掌柜顿时挺直腰板,眼中带中些许骄傲,“他们不敢,咱们爷是什么身份,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阶级地位决定一切,将军府的那位梁夫人可是被皇后娘娘训斥过的。如今她爹已是国公,梁家除非是自断前程,否则不敢再故技重施。
锦珠记开门做生意,万没有把生意拒之门外的道理。再者以国公府的地位,谅那梁府也不敢再欺。前几次东西一送上门,就乖乖结了银子。
“姑娘您放心,他们要是敢有什么歪心思,咱们可不怕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