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好了一些,就说他不是这样的鲁莽之人。
原来是宁云启这个小不点不会说话,以为他想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就把她带到他的面前,让他亲自看看。
“挺好的,我命硬着呢,都是托你的福。”
都活了三世,可不是命硬。
原是感激的话,只是这么一说,听起来不像这么回事。她有些心累,想了想没有解释,他爱怎么想怎么想。
“那就好,一切小心。”
他片刻不肯久留,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她心知他也是怕被人看到,可是他这样没有半点留恋地转身就走,还真是让她有些错愕。自嘲一笑,正欲带宁云启离开时,便看到一身骚包的宁云弈。
“野丫头和小哑巴,还真是物以类聚。”
公鸭嗓响起,她冷眼过去,轻哼一声,“大郡王说我是野丫头也就罢了,小郡王是你的弟弟,还是王府的嫡子,你居然叫他小哑巴。你可知何为兄友弟恭,你可知何为悌怜弱小?如此无礼,真是丢皇家的脸!”
“你…好你个野丫头,几日不见,牙齿磨尖了呀,竟然还敢顶嘴?”
明语真不想和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屁娃子瞎扯,就算是嘴上赢了他又如何。当下带着宁云启想离开,谁知宁云弈一下子冲过来,拦在他们的前面。
“不许走,野丫头,你好大的胆子,连本郡王都不看在眼里。你以为谁都稀罕你,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要不是你是楚国公的女儿,云瞻皇兄怎么可能愿意娶你?你倒还,还敢拿乔,还刁难人,说什么要招上门女婿。你没有听到外面怎么说你,我看谁还敢娶你,怎么样,嫁不出去了吧?”
“郡王请自重,我嫁不嫁得出去,和郡王有什么关系。郡王与其操心这些事情,倒不如多看看书,多学学做人。”
宁云弈轻蔑一笑,在看到她板起的脸时,又被她的长相所迷。一段日子不见,这野丫头好像更好看了。如此冷冰冰的态度,倒有几分冷艳之感。
“…咳…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也不是没有半点可取之处…本郡王看你可怜,就勉为其难收了你,以后你生的儿子,本郡王也允许你过继一个到国公府,你看如何?”
明语被气笑了,她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谁妄自菲薄了,谁稀罕他的可怜?她什么时候同意嫁给他的,又什么时候同意生什么儿子的。
自说自话,真是可笑!
她冰冷的眼神扫了一圈,很好,没有其他人。
一步步近,脸上带着冰冷讥讽的笑,“大郡王是不是自我感觉太好,莫说你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就是你长得玉树临风又如何?你可别忘了,我是国公府的嫡女,而你不过是王府的一个庶子。一个妾生子,也敢肖想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真是不自量力,没有自知之明。”
宁云弈不敢置信瞪着眼,往后退了一步。
她说什么?
庶子?妾生子?
好大的胆子!
“你…”
“我怎么了?大郡王敢不敢告诉世人,听听他们怎么说?我若有一个字说错,愿负荆请罪,求得大郡王原谅。”
“你…野丫头,你…”
“大郡王,人贵有自知之明。你有多讨人厌,你自己不知道吗?别说是嫁给你,便是和你做表姐弟,我都觉得是一种耻辱。”
宁云弈到底年纪小,脸都气变形了,你字在嘴里半天,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头一次觉得什么是羞愤交加。
“真是反了天…一个臣子之女,也敢教训自己的主子。”
“大郡王自认是主,将我母亲置于何地。我母亲贵为公主,论辈份是大郡王的皇姑。我的父亲是大郡王生母的嫡兄,敢问大郡王,应该如何称呼我?”
宁云弈词穷,无论从哪里论起,他都应该称这个野丫头一声表姐。可是这样粗俗不堪的女子,要不是模样还能见人,他何至于有些意动。
偏偏这野丫头不领情,还出言羞辱他。
“哼,本郡王叫你一声表姐,你当得起吗?”
“郡王愿叫,我还不愿听。今日之事,是郡王无理在先,我反击在后。咱们彼此彼此,郡王请吧。”
宁云弈青白着一张脸,到底太过年轻,气得头顶都快冒烟。又因被人羞辱,一时之间面子下不来。见她让出台阶,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明语讥诮摇头,对宁云启道:“小郡王,你可别学他,他这个样子,太招人厌了,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宁云启听懂她的笑,腼腆一笑。
她也笑了,眼波流转之时,瞧见不远外的身影,笑容渐渐隐去。死男人,到底站了多久,莫不是从头听到了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