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看到冷素问跑过来,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瞪她一眼,然后朝没走远的一大一小跑过去。等到季元欻的面前,立马换了一个表情,变得娇羞无比。
“季侯爷,原来启表弟和你在一起。”
季元欻表情冷淡,“小郡王和我一起,是知会过贤王殿下的。”
冷素问羞涩一笑,“是我一错眼不见启表弟,心里着急,也没有问过王爷,便四处寻来。启表弟性子孤僻,总爱躲着不见人,多亏有侯爷带着,否则又得让人一通好找。”
她说着,眼波流转含情脉脉。
母亲托付蔡夫人去探过他的口风,蔡夫人是他已故嫡母的表姐,他应该会卖蔡夫人的面子。听娘说,蔡夫人可是打过包票,定要喝这杯谢媒酒的。
宁云启显然不喜欢她,死死拉着季元欻,不愿跟她回去。
季元欻眼角微光看着不远处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又背面着他们,没有往这边看。他敢打赌,她的耳朵一定竖得像兔子的耳朵,尖尖地朝这边拱着听他们说话。
想到她的模样,心头顿时一软。
“我从贤王那里带走的小郡王,自是要交到贤王殿下的手中。冷姑娘既然已知道小郡王的下落,想必应该可以放心,告辞!”
冷素问情急之下,一把拉过小郡王,笑得十分温柔,“启表弟上次落水,幸亏侯爷相救。素问这厢有礼,替启表弟谢谢侯爷救命之恩。”
小郡王被她拉着,挣脱不掉。
她使着劲,面上含笑,将娇好的脸尽情展露出来,期盼着眼前的男人能正眼看她一下。她自认为自己长得好,她们冷家的姑娘向来颜色好。
季元欻冰冷的眼神落在她拽着小郡王的地方,神情突然变得极为可怕,“贤王妃已经道过谢,你算什么东西!”
她面色一僵,不自觉松开手。
“侯爷,我…我是启表弟的表姐…”
“他有父有母,再不济还有外祖家,什么时候轮对到你一个隔几层的表姐来代谢。”
“…我…侯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泫然欲泣,满目委屈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男人难道不知道他们正在议亲,对于和自己议亲的姑娘,他难道不应该温柔一些吗?
为什么他如此冷淡,这般不给她脸面?
季元欻很是厌烦这种动不动就委屈落泪的女子,更不想那个小姑娘又误会什么,冷着一张脸带着小郡王继续往前走。
眼见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走得极快,冷素问恨恨地跺着脚,恼怒错失这个好机会。转念一想季侯爷是个知礼的君子,定是不愿损坏她的名声,所以才走得急。
一定是因为此处还有外人在的缘故。
她愤怒的眼神看向那边装聋作哑的主仆仨,施施然地走过去,故意一撩耳边的发,高傲地挺直着背,不屑地打量着明语。
“堂堂国公府的大姑娘,原来是个不知礼数的野丫头。便是穿得上好戴得再好也难掩你一身的粗鄙之气。想来楚大姑娘不知道何为非礼勿视,何为非礼勿听,碰到不该看的事情,竟然都不知道回避。”
明语好笑,眼里充满嘲讽,“冷姑娘的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这里是我的家,楚国公府,我可以呆在任何地方。反倒是冷姑娘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追男人追到二门,腆着脸搭话,别人又不怎么搭理你,这么丢脸的事,怪不得你不希望有人看到。”
冷素问俏脸一青,立马阴狠起来。“你知道什么?他那是为我的名声着想,不愿我的名声受到半点损害!”
“…啧…原来是这样,那我是不是要恭喜你?”
明语讽刺着,方才她虽然没有听清楚他们的对话,但却将那死男人的神态看得清楚。他分明充满不耐烦,眼底的厌恶之情丝毫不加掩饰。
就这样,冷素问居然还能替他的行为找到借口。谁说古代女子矜持的,明明还有像冷家女这样生猛的女子,脸皮厚到令人惊叹。
冷素问面上先是一红,紧接着是恼怒,“你可不要乱说。”
“你看看你,此地无银三百两,说的就是你吧。是你说他维护你为你的名声着想,你不就是那个意思嘛。我顺着你的心思说两句客套话,你还恼上了,真是不可理喻。”
“你…你…到底是乡野出来的,就是牙尖嘴利。算了,我才不和你一般计较。”
“表姐,你和她计较什么,她就是一个不通教化的野丫头。恐怕她连礼义廉耻几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什么是礼数。”
公鸭般的嗓音,一听就是那位贤王府的大郡王。
明语暗道倒霉,自己不过就是想安安静静的围观一下父母成亲时的场景,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让她自在。先是姓季的,后来跑出冷素问,现在连宁云弈这只大公鸭都过来凑热闹,真够扫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