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柔脸色有些憔悴,最近显然备受煎熬。
“大姐姐…”声音带着哭腔。
明语头也不抬,指挥着微草不停翻搅, 免得汁水糊锅。君涴涴出事以来,这个堂妹比别人都要躲得远。她不喜君涴涴,更看不上楚晴柔的行为。
见她不理人,楚晴柔看上去更可怜了。咬着唇,眼泪珠子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滚,不大一会儿抽泣起来。
“大姐姐,我好害怕,我可不可以跟着你…”
明语这才抬头,眼神冰冷,“你怕什么?”
楚晴柔身体缩一下,下意识看向旁人,厨房里的下人都很识趣地走开一些,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事情。
“大姐姐,你没有听说吗?他们都说那个人不是我娘…我娘温柔善良,怎么可能抢别人的才名,更不可能顶撞祖父祖母,我觉得她不是我娘…我好害怕,我想和大姐姐你呆在一起,我不想回那个院子,不想看到她…”
明语脸一沉,喝道:“二妹妹,慎言!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是大伯娘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和外人一起人云亦云伤大伯娘的心。大伯娘身怀有孕,正是要修养的时候,她要是知道你这么想她,她岂不伤心死?”
“大姐姐,她真的不是…我娘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胡说,她怎么不是大伯娘了?你不能因为她最近做了一些糊涂事就不认自己的亲娘。何况本性难移,她又不是第一回 做那样的事情。如果她真的不是大伯娘,大伯能不知道吗?眼下她怀着孩子,你不仅不在她身边照顾,反而跑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赶紧回去,我就当没有听过你说的话。”
下人们的脸色都微妙起来,大夫人能嫁进国公府,本来就是抢了大姑娘亲娘的婚事。上次还想抢大小姐的才名,真是本性难改。大爷又不是个傻的,真要是发现自己的妻子不对劲,怎么还会与其同床共枕,让她怀上孩子。
楚晴柔感觉到这些隐晦的眼神,心中恨意滔天,面上还要努力装出害怕的样子,“可是…大姐姐,我就是害怕,若不然我去你那里住几天吧?”
这就是楚晴柔的目的,她隐约觉得亲娘靠不住,以前的那个承诺自然都做不了数。等出了正月,他们大房就成了国公府的旁支,她想要的东西就更难得到了。
唯有紧紧巴着这个贱种,不被国公府划出去,她才会有翻身之日。
“大姐姐,求你可怜可怜我吧,我真的很怕…”
“那是你亲娘,你怕什么?以后这种话休要再说,你若是觉得自己照顾不过来,可以找个人帮忙。我瞧着清姨就不错,你把人接来,一来可以帮你一起照顾大伯娘,二来可以陪你一起住,你也不会再害怕。”
想去幽篁院,想踩着她往上爬,门都没有。
不愧是君涴涴的女儿,打的主意都是一模一样。她娘成了君涴涴的踏脚石,她不会再重蹈覆辙。相反,她们走得越高,她就让她们跌得越惨。
楚晴柔绞着衣服,有点装不下去,“大姐姐,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二妹妹,你这是想倒打一耙。你说说看,我哪里狠心了?”
“你…你明明知道我害怕,就是不肯帮我…我知道你听信了外面的传言,你恨我娘…我都说了那些事情都不是我娘做的,是那个人…”
明语盯着她,脸上的嘲弄之色不减。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连亲娘都不认的人,不愧是君涴涴教出来的。
难道自己看上去很好糊弄吗?
“二妹妹,你有没有听过京中最兴的那出戏?”
楚晴柔脸一白,像被人戳中心思。
明语冷冷一笑,“那戏中的妹妹就是借着亲近自己的姐姐,在姐姐的未婚夫上门时都不忌讳,当着姐姐的面眉来眼去,抢走自己姐姐的亲事。当年你娘便是如此,明知我娘与大伯自小有婚约,非要挤在他们二人中间。我娘被人陷害后,她转身便嫁给了大伯。二妹妹,你是不是觉得此举可行应当效仿,你是不是想着接近我,像你娘抢走我娘的亲事一样,抢走我将来的姻缘?”
下人们惊骇地瞪大眼,大姑娘平日里待人随和,他们还以为是一个没什么脾气的人。不愧是大小姐教出来的,原来心里门清。
楚晴柔还能怎么办,只有装委屈。
“大姐姐,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并非我愿意这样想你,而是前车之鉴犹如切肤之痛,我每每想到我娘受过的苦,我就恨透那些阴险小人。坏人不会在脸上刻字,佛口蛇心之人比比皆是,我不得不防。二妹妹要真没有那样的心思,又何必生气?”
楚晴柔吓白的脸,因为生气变得十分精彩。这个野种,还真是一朝得势越发的猖狂。要不是自己现在有求于人,她何至于要看野种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