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想和离(35)
这不?她刚来没多久,江逾明就烦了。
江逾明扫了她一眼,继续翻公文,目光一直追着她跑。
绾妈妈说来身子的女子心情大多不舒快,身子也不大爽利,这么看着,她倒是还好,步子轻快,还有心情看书,想来是真喜欢糖葫芦,吃完药后,心情便一直不错。
姜辞以前没到过书房,晚膳时也是让长笺唤他,他还是第一次看她写字,娟秀娴静,笔藏劲骨,今日坐在身边,倒像是以前那些猜想,落了实。
江逾明看她又踮脚找东西,便问:“找什么?”
姜辞把手背到身后,将想好的说辞奉上:“过两日便是我二妹妹生辰,我不知送些什么好,便想看看夫君这有什么稀罕物,我看着合适,送她个一样的。”
云霜若在,便知夫人在撒谎,夫人给二小姐准备生辰礼不是耳坠子嘛,早送去了。
江逾明倒是才记起来周氏还有个女儿,细数起来也快及笄了,问道:“你二妹妹可有什么喜好?”
姜辞也不知道,随口编:“她喜欢红色。”
“……红色?”
倒是还没听说过有这种喜好,江逾明思索片刻,起身,到书房后取了个首饰匣子出来,递给她:“你看看这个行不行?”
姜辞没想过江逾明会藏有首饰匣子,惊讶地打开,是对景泰蓝的红珊瑚耳珰,色泽明润,一看便是不可多得的佳品,下意识问:“夫君怎会有首饰?”
“……”江逾明眼神飘了一下,道,“是素卿及笄时备的,后来换了别的送,便留下了。”他说完,补了句,“不喜欢也没旁的了。”
姜辞一看便知他在说谎,江素卿及笄这么大事,怎可能只送一对耳珰?分明就是胡说,江逾明不是会说谎的人,这耳珰来历肯定不对,怕是要送林婉仪的。如今他娶了她,不能送,与其睹物后悔,不如送她,多怨上她一分。
看破不说破,姜辞眼眸笑起来:“喜欢的,我二妹妹什么都喜欢。”
“那便好。”江逾明见她没多问,松了一口气,顺势问下来,“你可有什么喜好?”
姜辞一怔,这耳珰是他送给林婉仪的,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他对林婉仪的情愫大抵都写在这句诗里了,如今这么主动问她,她答了倒像是伸手索要一般,姜辞不大乐意,便道:“我同我妹妹一样,什么都喜欢。”
江逾明估摸了个大概,点了头。
姜辞心下微沉:“我便先回去了,替妹妹谢过夫君。”
她来烦他一场,倒是给自己找了不痛快,姜辞心思乱了,不欲多待。
谁知江逾明听了这话,跟着道:“我也回去了。”
姜辞想都没想:“夫君不看公文了?”
江逾明扫了眼堆积如山的公文,摇头:“不急。”
这夜,姜辞沐浴上榻,不想江逾明也跟着上了床,姜辞一愣,提醒:“夫君,我这几日身子不便。”
江逾明顿了下:“我不碰你。”
姜辞解释:“女子阴气过甚,不好与夫君同榻。”
“无事,睡吧。”
江逾明话说至此,姜辞也不能赶他,最后只能窝进被里。
她原想着这几日她身子来,可以独占大床,舒服些,不用惦记着身后还有个江逾明,怕挨着他,碰着他,可以睡得好些,谁知,他竟是不走!
他当真锱铢必较,她不过吵他一回,他便不让她睡好觉。
姜辞一晚上生了两回气,气哼哼地睡了。
翌日,江逾明当值,起了大早。
起身时,见姜辞睡得眉头不展,大抵是不大舒服,便轻手轻脚地下了榻,吩咐云霜别打扰她,但又记得唤夫人用早膳,末了把长笺留在府里,说是今日夫人用药前,到街市上买些蜜饯和糖葫芦备着。
几件事吩咐下来,便比往常慢了半刻钟。
到都察院时,杜衡正和一众同僚坐在廊前嗑瓜子,地上有盆玉兰被太阳照出斜影,这是辰时一刻了。
杜衡余光里看到来人,赶忙阴阳怪气起来:“哟,这不是每日辰时不到便到职交班的江世子嘛,怎的今日当值还迟到了?”
江逾明的娘亲出身渝城窦家,祖上出过一个六元榜首,三个状元,四位探花,进士举人不计其数,是大梁顶出名的钟鸣鼎食书香门第。当初窦静淑嫁给江进亦,人人都说不般配,一个是铁血将军,一个是诗礼闺秀,哪可能合得来?
直到后来,他们才发现,窦家不愧是窦家,江进亦这般的铁血汉子,娶了窦静淑也被训得温和儒雅,遑论江逾明?如今人们看修远侯,不知的都看不出他是个将军,更不用说江逾明满腹诗学,可不就是窦夫人相夫教子的结果?
众人听杜衡打趣江逾明,不由替他担忧,忆起上回那个调侃过江逾明的王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