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想和离(184)
小姑娘坐在马车的最后面,偷偷掀开车帘同他挥手,嚷道:“哥哥记得来看我们!”
江逾明没应,他一半站在日阳里,一半站在阴影处,许久之后,问人借了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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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茶肆处,今日热闹非凡——
茶博士高声道:“你们可知,淮安伯府被彻查了!”
“我也听说了,圣旨刚下!说是把淮安伯,不,如今该叫林鸿鸣了,皇上把他被贬为庶民,乱棍打出京了,真是大快人心!”
“今日他被骡车游街示众时,不少百姓扔烂菜叶子,都快把他人给埋了!”
“你们可能没听说啊,这个林鸿鸣可真不是个东西,他堂堂一个伯爷,去花楼吃酒还赊账,老鸨问他要钱,他还打人!打女人!”
“打女人算什么?他还打孩子呢,六七岁的小孩从府里抱出来,身上都没一块皮是好的了,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疯病!”
“除了林鸿鸣,还有他夫人,谋杀亲生爹娘,简直罪大恶极!”
“他夫人不是顾老将军的女儿吗?怎么她还杀了顾老将军?”
“不是不是!那女人根本不是顾老将军的女儿,是顾老将军抱养的!”
“那她先前还见人就说顾家苛待她?自己不是亲生的不知道啊?插身凤毛还真当自己不是鸡了!”
“大理寺审了一晚,那人才招的,别看大理寺办案手段雷霆,管用就行,这些个坏人,就得好好治治他们!”
“这个顾晴,怎么攀判啊?”
“判了绞刑,还真是恶人有恶报。”
……
这日还没到暮色,大理寺和宫里接二连三传出的消息,让整个奉京都震了一震,毕竟好多年都没听到这种热闹了,只是在大家的热闹喧嚣背后,无人记起淮安伯府还有个大小姐,林婉仪。
昨日出事的时候,林婉仪便从家里跑出去找爹了——前日陈家上门提亲,两家叫唤了庚谱和定情信物,然后爹就跟着陈子酬一道出门吃酒去了,整夜都没回来。
林婉仪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再回来时,官府的人已经来了。
她认出那些人是大理寺的,不敢回去,也不能回去,只能继续去找爹,可爹没找到,找到的东西,让她触目惊心——
陈记酒楼旁边的巷子里,林婉仪带着帷帽匆匆路过时,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退了回去,确认不是别人,正是刚跟她订了亲的未婚夫,陈子酬。
可分明是她的未婚夫,现如今未婚夫正把他的小娘压在巷道里亲吻,另一只手还不规矩的到处游走。
林婉仪惊住,瞬间退了回来,整个人头皮发麻——陈子酬和他娘私下竟是这种勾当!那她怎么办?他们已经定亲了,而且他们还已经……
她想到这里,全然忍不住,下一秒生生地呕了出来。
再次振作起来时,林婉仪整个人面色煞白,她扶着墙想回家,可好不容易回到府里时,才发现已经物是人非——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下人,到处都是官兵……
再后来,她听说爹因为虐童,被贬庶民,乱棍打出京城了,娘还杀人了,不日便要绞刑,而且她真不是顾策之女,她还能去哪?
夜深了,林婉仪站在长安街上,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举目无亲,她不想回族里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也不能忍受再见到陈子酬,她站在泾水桥上,第一次觉得这条河是这么干净……
夜里开始下雪了。
这是今年的初雪。
姜辞一边坐在榻上看书,一边竖着耳朵听江逾明和长笺说话,听到一半,书都掉了。
江逾明听到动静,让长笺先回去。
“这么不专心?”
姜辞滚到床榻里侧,又从里头滚出来,滚到江逾明身边:“哪有,我已经看到游者举着火把,进山洞了。可他们进到一半,便害怕了,说‘不出,火且尽!’,然后就打了退堂鼓。”
江逾明把书拿了过来,继续给她念。
姜辞枕在江逾明的腿上,故事很精彩,但没一会儿,姜辞便开起了小差——
那日,他们两人商量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划,姜辞便佯装自己要去虞府,但其实马车行到一半,她便接着驶过拐角的功夫,在一个视线盲区,下了马车。她和江逾明当初也只是想把那些人揪出来而已,没想过后头还会有这么多事,也没想过表面光鲜的淮安伯府,背地里竟会有如此多的龌龊……
但好在一切终归水落石出,恶人已经伏法。
江逾明念到一半,发现她不专心:“在想什么?”
姜辞答:“在想这些日发生的事,如果写成传奇或演义一定很精彩。”
江逾明低头轻轻吻她,这是一个不含情|欲的、安抚的吻。姜辞这几日的睡不好里,江逾明都这么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