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霁嗯了声,看着卫殷离开,抱着小崽子叹息一声,想到卫殷每次毒发时会承受的痛苦,心里涌上一股心疼。
这股心疼一直蔓延到晚一些的时候,外面依然是热闹喧天,显然打算热闹一夜,不过卫殷还是掐着时间过来陪景长霁父子两过年。
他过来前先去沐浴一番,头发随便擦了一下,过来时还带着潮湿的水汽,景长霁给他留了饭菜,一直放在炉子上温着,看到他这模样:“怎么不擦干,大冷天的也不怕病了。”
本来身体就有毒,还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景长霁这低声的埋怨让卫殷眼底的笑意愈发的身,他揉了揉头:“喝的太多,手抬不起来,不过没事儿,等下它自己就干了。”
景长霁才不信他,他虽然没有内力不会武,却也知道内力能把头发烘干,这厮是故意装可怜。
偏偏景长霁还就吃这一套,尤其是想到他明晚还要受罪,想了想,也就没拆穿他,从旁边拿了一个干净的帕子走过去。
卫殷得逞见好就收,乖乖坐在一旁的矮凳上,方便景长霁给他擦头发。
等景长霁在他身后站定,他轻声问道:“一一睡着了?”
景长霁嗯了声:“贪吃,吃多了就犯困,这一觉估计能睡到天亮。”
卫殷想到小崽子那模样也是眼底带笑:“你把他养得很好。”
高伯这两天也见到了小崽子,也是惊讶不已。
卫殷就是高伯一手带大的,对养孩子还挺有经验,但也讶异七个多月的孩子竟然这么大了,瞧着跟满了周岁似的。
景长霁站在卫殷身后,轻轻用帕子帮他擦拭头发,只是手尽量小心还是会不经意间碰到卫殷。
微凉的指尖是不是会擦过卫殷的脖颈,他本来还没太在意,因为武老将军等人一直灌他酒,所以难免多饮了几杯,所以反应到底比平时迟钝不少。
等后知后觉还是感觉到,明明是微凉的手指,却像是带起燎原的星星之火,让卫殷下意识就这么仰着头去看。
景长霁本来正替他擦拭头发,他站在卫殷身后,垂着眼一直瞧着卫殷披散在身后的一头墨发。出其不意对上卫殷乍然抬起的头,就这么瞧见卫殷看着他的黑眸,沉寂却又隐忍着翻滚的情绪。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卫殷的五官,因为仰着头,所以下颌线格外明显,而再之下就是他的脖颈。
完全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眼前,加上深邃的五官以及专注的黑眸,景长霁手上的动作就那么停了下来,甚至无法从他的脸上移开目光。
景长霁感觉自己脑海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断了一下,将他分割成两个。
一个维持着理智告诉他不能继续这么盯着卫殷看,另外一个却是火上浇油,甚至鼓动着他越跳越快的心脏,连带他的呼吸也急促不少。
卫殷一直就这么盯着景长霁,也是最清楚发现他情绪变化的人,他略红的薄唇慢慢上扬,在景长霁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躲时,出其不意抬起手臂就这么揽住他的脖颈,往下一拉。
景长霁下意识往下,反应过来瞧着越来越近的眉眼,专注而又深邃,深潭般将他的理智吞噬殆尽,直到呼吸被夺走……
景长霁终于回过神时发现不知何时正坐在卫殷怀里,卫殷仰着头捧着他的脸,平时冷静幽深的瞳仁此刻完全被意乱情迷取代,这样的卫殷是景长霁并未见过的。
但随着理智回笼,再望着卫殷眼底无法克制的情绪,他蓦地起身。
而被他这么一带,本来卫殷坐着的矮凳就低,差点直接往后仰去。
这也让卫殷回神,难得不太自然整理一下衣衫,低咳一声:“抱歉……”可声音怎么听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更是觉得食髓知味。
景长霁背对着卫殷收敛好表情,懊恼自己刚刚竟然沉迷其中,等再转过身已经恢复淡定:“头发差不多了,我去看看一一……”
说罢也没看卫殷,眼神躲闪,抬步朝里侧走去,虽然步子很稳,但怎么看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卫殷摸着嘴角,无声扬唇笑了起来,眼底满是势在必得的光。
卫殷再回到武老将军几人那里时心情极好,甚至还主动和武老将军又喝了几杯,但到底没敢真的喝醉,等差不多了,就借故醉了回去了。
但到底喝了不少,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外面有人放炮竹,噼里啪啦的,他揉着头起身,走到里间,景长霁和小一一已经不在。
卫殷洗漱到了外面,正好看到不远处景长霁抱着穿戴一新的小一一在看高伯放炮竹。
小一一格外新奇,每次炮竹一响,他就探出身子拍着小手,激动的在景长霁怀里一顿一顿的,要不是还不会走路,怕是都要自己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