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换下朝服后去大殿见了皇后。
霍皇后因为等的不耐烦看到太子脸色不太好:“怎么这么久?”
太子垂着眼,挥挥手让人退下,这才开口道:“下朝后父皇喊了儿臣过去,一来一回耽搁些时辰。母后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平时除非他过去请安,很少能见到母后。
霍皇后沉沉看着他,最后叹息一声:“锦州的事你听说了?”
太子猜到就是为这事而来,先一步开口:“儿臣提议想去过立功,但父皇……怕儿臣会出事,所以不愿儿臣前往,父皇说另有安排。”
霍皇后闻言大怒:“他这么说你就信了?你是不是傻?你可知道这次是多好的机会?他那哪里时怕你出事,是打算让二皇子四皇子中的一个过去,到时候你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但凡他们任何一个立了功,得了民心,民心所向。你以为那时候还由得你,当年成昭帝可就是因为这个才截胡当了皇帝,就算他不愿,可百姓觉得他比你父皇强,先皇觉得他比你父皇更适合当这个皇帝,那最后他还是当了。”
“可如今父皇他……”
“你想说你父皇如今是皇帝?那是成昭帝命不好,否则哪里轮得到你父皇?刘贵妃这些年一直低调,你真的当她没有任何成算?一个没有任何娘家却能在宫中站稳,你当她凭的是什么?是你父皇的宠爱。你自己觉得你和刘贵妃相比,你父皇会选择谁?”霍皇后气得脸色铁青,恨铁不成钢瞧着太子。
若是以往她早就挥手过去,但太子年纪大了,早不是她能动手的了。
太子脸色微变:“父皇不会骗儿臣。”
可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没有太大的底气,垂在身侧的手也慢慢攥紧。
霍皇后冷着脸看他:“你就没想过也许你可能只是你父皇为老二老四立的靶子?这次是难得的好机会,一旦你立了功得了民心。
到时候即使你父皇想再换储君也难了,母后虽说平时对你严苛了些,可我们是母子,母后还能害你不成?”
太子没说话,他想说她是不会害他,可也不在意他。
想要让他坐稳这个位置,不过只是想稳住自己的皇位以及护住她唯一在意的大公主罢了。
太子听着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突然出声:“那母后可知,如果没有瘟疫方子,儿臣即使带人前去那些御医没办法想到办法,儿臣可能也会感染瘟疫,到时候有去无回吗?”
霍皇后脱口而出:“那与本宫……”
好在她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只静静看着他:“所以你就怕死将这么好立功的机会拱手让人?”
太子没说话,霍皇后看出太子越来越不服掌控,知道这次不能逼得太狠,冷笑一声:“随便你,到时候太子之位被废的是你。”
太子一直到霍皇后气冲冲离开,才颓败坐在椅子上,好久都没动静,许久自嘲笑了声,在母后心中,他到底算什么?
他脑海里忍不住又想起当年的事,尤其是自从景长霁真正出现提及后,他午夜梦回一次次再次回忆起当年的事。
眼睛看不到,却更能清楚感觉到对方的善意与温柔,轻柔细语,是他从未听说的在意。
只是他后来……怎么就那么不在意呢?
明明当初以为是霍锦州的时候,他也没觉得怎么样。
景长霁刚将药房的一批药分好,走出来时发现药房外单独的院子静得出奇。
他奇怪往外继续走,走了几步眉头皱了皱,偏头去看,发现不远处晾晒药草的地方坐着一个人,背脊挺直,一身华服将他面貌衬得龙颜凤姿。
景长霁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转过身恭敬行礼:“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这厮怎么这时候跑来了?上一次还没死心,打算让他给他按眼睛?
太子有了上次的经验没打算再惹景长霁不喜:“途径太医院,就想过来瞧瞧。”
景长霁:“是吗?”当他对宫中地形不了解吗?到底怎么样的途径,能让他从东宫拐到太医院来?
太子只当没听出他话里的漫不经心:“最近锦州的事景大人应该是听说了吧?”
景长霁故意装傻:“啊是吗?霍三公子不是太子东宫的人吗?下官应该听说什么吗?”
太子说的是锦州这个地方,景长霁故意扭曲是霍三霍锦州。
霍锦州是庶子,他生母是锦州人士,听说当初取名时霍相爷和他生母感情正好,其生母怀念故乡,所以干脆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太子乍然听到霍锦州的名字神色一僵:“你是不是还怪孤当初没有认出你?但这事是霍锦州故意欺瞒孤……”
“下官哪里敢。”景长霁随意应付一句,随即一拍头,“下官还想起来梁院使要找下官,殿下要是没事的话下官就先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