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食记(穿书)(200)
他琥珀色的瞳孔幽深而不见底,让人很难琢磨得透情绪。
皎皎虽是能看见其中映出自己的面容,却是看不出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好一个年轻有为。”抬了下眉,李琎抿唇点了点头。“说得好啊,说得好。”
却是在方才一袭话的语气里听不出他的任何满意和肯定。
“那年轻有为的裴世子的传闻你又听说了多少呢?”李琎淡淡凉凉的声音多少有些刻意。
裴昀?
皎皎却是迟疑了,她很难有方才的对答如流。
伸出了自己骨节分明地修长双手,在皎皎面前展开,“如果一根手指代表一层的了解程度的话,你觉得对他的了解能有多少呢?”
心中暗自思量出了自认合适的答案,皎皎面上露出从容的笑容。
“月尚因阴晴圆缺而盈亏千面,又何况芸芸众生中最普通不过的一个人呢?我见即是他。所以不管外头的传闻再是风雨,他裴昀只会,也只可能是他自己。”
“回答地是一个情真意切啊,不知情的旁人约莫都要以为你俩是鹣鲽情深了。”李琎说话的字里行间有很明显地揶揄之意。
他踱着步子缓缓走到皎皎身边,随意地将手扣在了她瘦削的肩膀上,俯低身在她耳边,字字含凉从李琎的唇间缓缓吐出。
“虚伪的女人。”
本能的反抗让她想要挣脱李琎的桎梏。
于是乎,皎皎往回缩了下肩膀,整个人开始绷得很紧。
李琎却是变本加厉,扣得愈发紧。
“怕我?”低沉而阴凉的声色从李琎的嘴角缓缓吐出,慵懒的尾音却是拖得很长,“放轻松,我现在还不着急吃你。”松开她的肩膀后,李琎轻拍了两下。
“小裴夫人估摸是长安城最自信的女子了。”李琎笑得很是肆意。
拿起皎皎面前的酒杯,他故意在她面前摇晃了几下。
瞧着惹得她面露不快了,李琎很是满意地收回了手来,然后仰脖一饮而尽,
双拳握得很紧,皎皎抿住的唇瓣亦然,她已经开始失去耐心了,“你到底什么事。”音量与方才相比明显是拔高了的。
“什么事?”李琎却是像听了笑话一般,冷笑了两下,“明知故问。”他一字一顿到。
回到原位后,李琎垂眸玩弄着手间的玉戒,低声缓缓地说到,“你方才进来是一步一步走来的,所以你若想知道我寻你什么事,也当是按我的规矩一步步的来。”
“这里是我的地盘!”李琎蜷着食指在桌案上用力地敲击了两下。
声线是一贯的冷冽,但字里行间却是满满地□□和霸道。
皎皎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你说。”
“我的生母是个胡人。”李琎抬起头来看向皎皎,“你听说过吗?”
皎皎摇摇头。
他却继续兀自说到,“这家酒肆,包括这个房间的装饰,都是按照我母亲出生部落的习俗布置的。”
“她生得明艳动人,起胡璇舞时,衣裙上的曼珠沙华就像是逐叶绽放了一样迷人。”
提到生母的时候,李琎的眼眸依旧是泛着冷冷的光,波澜不惊的面上也看不出丝毫的情绪起伏。
“可惜啊,父皇登基的第八年,宫中盛行压胜之术。各种矛头直指方诞下我后身体大亏的母亲,有朝臣进言说她是不详妖妃,国师自是推波助澜让父皇降旨诛灭妖邪。”
皎皎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
当朝有明文规定,五品以上的官员不得随意往来西市,皇子亦然。
李琎的人明晃晃地在西市的闹市口出入皎皎本是觉得是因为李琎生性洒脱散漫。
毕竟从前是隐约听闻过他是个好闲散不追求功名权势的性子,自是不在乎圣人是否会降罪。
现下听到其中还有这层缘由,她更是震撼。
可李琎为什么会莫名敞露心扉给自己说这些?
“我的生母最后便是香消玉殒在西市的这处闹市口间,死状极其不体面,连个全尸都未留下。”李琎却是半分不伤感,桃花眼间甚至还弯起了笑意,但琥珀瞳间凝集的冷戾和杀气却是异常的明显。
“以儆效尤这件事得多亏你那个呼风唤雨的好曾外祖父,至于这冠得极适时的妖妃名头,还是要赖你的好公公,齐国公啊!”
“你说我找你干嘛?”
尾音随时带着一抹笑意,但李琎的话音压的很低,音色冷冽,随意掠过皎皎的眼眸间更是有彻骨的寒凉,她登时便寒毛直立。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镇静。
皎皎双手攥地很紧,克制住呼吸,强迫自己淡定下来。
“可是这些陈年旧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她几乎是在质问李琎。
李琎却是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听说过连坐吗?你是裴昀的妻子,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