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
袁崇前面站着一个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体面的绸缎衣裳,眼里面上却十分生气震怒。
“让你盯着桓家,从桓家女儿那里偷偷把山地弄过来,你看自己做了什么!打草惊蛇!桓家现在三天两头派下人往上跑,又运送过去大批树苗过去说要种树,你干的好事!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袁崇家中虽贫穷,却因为是家中独子从小并没吃过什么苦,而且为人还有些自傲自负,哪里受得住叫人指着鼻子骂人,当即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他知道别看眼神这人穿得人模狗样,实际上却是个奴才,后面真正的人是这人的主子。
要不是为了钱谁耐烦给他们做事!眼看事情没有完成的可能袁崇自是不想继续在人面前讨好,于是指着手骂:“不过是个奴才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赶紧给我滚,我不干了!”说完就把人轰了出去。
这一桩正好被监视袁家的桓家小厮看见,连忙回去把事情说给主子听。
“果然是背后有人……”桓翕咂了咂嘴,问:“有没有跟着那个人?”
下人回说:“原是跟了的,但那人坐车去了个家茶楼,然后就不见出来。”
桓翕示意自己知道,才让人离开。
袁崇不足为虑,现在最重要的是,桓家那座疑似有金的山该怎么处理。
桓翕问桓老爷,这事要不要报官充公,让朝廷来处理。
桓老爷沉吟了片刻告诉女儿,一般来说能发现矿藏的山大多不会属于私人,他们家这个情况十分少见,泰安县这里谁人不知小河岭山是桓家的。
且桓老爷担心的更多,西南境可并不多太平,这这些年,朝廷式微,各地时不时都有不大不小的动乱,桓老爷担心,这事一旦透露出去,势必会引来多放觊觎,很大可能会给桓家招祸。
桓翕不是傻子,听他爹说了几句也大概明白,于是就说:“那便先瞒着好了,当做不知道,依旧让人去山头打理种些果树。”
桓翕对这个时代的社会大环境并不如何清楚,正好接着机会让桓老爷同她讲了讲。
然后就是越听越木然。
甚至有一瞬间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来,这不算多太平的年代,桓家这般富裕却没有什么自保手段,若是碰上个无良官差盘剥,又或突发的造反起义事件,很容易出事的吧?
学过历史的人容易多想。
“爹,不若我家再多养些私奴吧?”桓翕小声建议。
第十九章
前头桓翕也多少了解了点,多少乡绅地主都会养私奴,再一个是看地域,西南离京城远,泰安县这里更是天高皇帝远,不跟京城似的天子脚下,做什么都怕人盯着,小心谨慎出不了错。
桓家有私奴,两百多人,这些人自是在田地间干活的,桓家的地产田产多,正需要这些劳力。
所以桓翕说的蓄奴当然并不是用来干苦力活的奴,非要说一个名头,或者可以说该是护和卫差不多的性质,能看家守宅。遇见点什么事,有胆子抄家伙反抗抵挡的那种。
片刻,桓翕说:“偏偏就出了这么一桩,若是叫外人听来像是天大的馅饼掉在我们桓家头上,但这好运中谁知道是不是暗藏着更大的危险?爹,我们总得使些未雨绸缪的手段不是,不然真发生点什么,我们不就和那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一样?”
蓄奴不是嘴上说的那么平易,更需要慢慢的一点一点积累,猛地一下子搂一群人,那不成了活活的靶子了?叫有心人举报了去也是麻烦。
桓老爷想了想,道:“护家看院不是有一把力气就行,总会使点拳脚功夫,能用刀用剑的当然更好,这事还真不简单。不过翕儿的担忧自是无错,这样,我从田里抽调五十人过来,再从外头物色个会功夫的师傅教他们学,以后这些就留在宅子里。”
桓翕听后点头说好,毕竟只是才开始而已,哪能有那般高的要求,一步一步来是正经,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她心思极通透,没有一点纠结。
既然这样,桓翕又想自己不如也住回到乡下,她既不像原主一样喜欢再城里生活所以不乐意住在农村,更没有春心萌动想着私会情郎,一个人住再那里没有必要。
乡里的桓家祖宅并不差城里的院子差多少,且面积更是大得多得多,今年还新翻修过一次,十分气派,各处大小院子都有,住着也不会嫌冷清。
桓翕有了住回祖宅的念头,但并没有急着跟桓老爷桓太太说。
毕竟眼下她这里还有一件事没解决,她的大儿子,男主贺致还没回来,且人马上就要面临人生中第一次重大麻烦。
桓翕抽空担心了一下,没过两天,她派出去的人又送信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