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的意见也并不重要,毕竟其他人已经统一决定了,可问过和完全无视是全然不同的感觉。
良久,她小声道:“我可以出去给他找奶粉。”
司檩轻笑了笑:“行,那孩子就留下,我出去一趟,跟黄毛几个说一声。”
他们可以带着白纸一张的小孩,却没法带着品行不一的成人,无论黄毛几个对孩子有多少善意,但在危难面前人心就难测,司檩不想赌。
乌弃云本来正在撸马桶刷,黑猫呼噜呼噜爽得一批,谁料铲屎官闻言立刻把它扔到一边:“我跟你一起去。”
司檩不无不可:“走吧。”
和尚微微一顿:“要不要给他们带点物资?”
司檩想了想:“可以,拿点干粮吧。”
和尚去地下室整理了一下,收拾出一个中号的纸箱,在里面放了一些干粮和水,粗略能够拿三人吃一周。
乌弃云抱过箱子跟司檩上了车,没想到司檩给黄毛们放下的地点离别墅还挺远,至少一千多米了。
司檩在一个看起来还算新的小区侧门熄了车火,指着外侧第二栋楼说:“他们就在一楼。”
他把黄毛安置在这的时候,一楼这户人家的门刚好是开着的,里面乱七八糟一团乱,户主显然已经遭遇了不测。
乌弃云跟在司檩身后,有些突兀地说:“我记得你前世也捡到了一个小孩。”
司檩一怔:“……”
乌弃云一直没提这事,司檩还以为他没想起来。
“你都记得?”
乌弃云嗯了声,他呼了口气:“我记得那孩子很吵,一直哭一直哭,没这个乖,当时浑浑噩噩地理不清为什么,这几天才想明白应该是被当时我那样子吓着了。”
司檩:“没……”
他想说没这回事,可随后就意识到乌弃云既然记得这事,自然也记得自己丢下他的事情。
心口倏地一紧,果然,乌弃云又说道:“我还记得当时等了你好久……”
“云哥,我——”
“不用解释,我理解。”乌弃云脚步微顿,“就是记得有点委屈。”
其实说起来,乌弃云应该算是前世死的那一刻就重生了,重生在这一世的十年前,只是没有完全的记忆。
只有午夜梦回时,他才会有一部分的意识投放到前世自己已经病变的身体上去。
第一次经历这个场景应该是在三四年前的梦里,他也只当做这是梦,睡醒的时候其实都记不太清,但只清楚那一个月内自己情绪诡异的很低迷,像是被梦影响到了一样,莫名有种被抛弃的委屈。
虽然清醒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个什么劲。
司檩微微回身搂住乌弃云,缓了片刻后沉声说:“云哥,对不起。”
乌弃云翘了下嘴角:“真觉得对不起的话,手铐的事能揭过吗?”
“……”司檩松开他,“手铐都被你扔了不揭过能怎么办?”
乌弃云还没来得及松气,又听司檩轻描淡写道:“不过没关系,领带腰带绳子铁链你任选一个。”
“……”乌弃云开始装死,“我们还是赶紧去找那几个黄毛吧。”
司檩和乌弃云进屋的时候,黄毛几个竟然不在。
他皱了下眉头:“不像是有丧尸闯入的样子……”
话音未落,远处就传来一声沉闷的碰撞:“砰咚——”
乌弃云耳朵一动:“外面,楼梯间。”
乌弃云放下纸箱,和司檩一起握紧蝴/蝶刀放轻脚步朝外走,碰撞声也逐渐清晰。
“小心点啊!引来丧尸怎么办……”
“这玩意儿太大了,怎么横过来?”
“笨死了,竖着移啊!”
“唉……也不知道那魔头怎么样了,猪猪能被留下吗……”
“他们看着挺像好人的,又那么能打,猪猪肯定能平安长大——”
司檩和乌弃云对视一眼,绕到楼梯间里抬头看向一二楼转角处垂头丧气的三人。
“你们在做什么?”
黄毛三个齐齐一惊,看到是司檩又放松下来:“我们去找婴儿床……”
黄毛一号窘迫一秒:“万一你们留下猪猪可以带回去用,他一睡大床就哭,怎么哄都不行。”
乌弃云摇摇头,上前帮他们把那笨重的婴儿床抬下来。
司檩跟他们说明已经把孩子留下的情况:“我们会照顾好他,你们可以放心。”
黄毛们顿时手舞足蹈,有些笨拙地道谢。
司檩跟着他们回屋:“箱子里的物资给你们,大概够你们吃一周的,不过想要好好活下去,这几天你们还是得出去好好找物资,记得多找保暖被褥和衣服,尽量别奔波了,最多再有一个月温度就会降到零下。”
黄毛几个愣了下,他们这座城市位置要偏南一点,很少有零下的时候,就算再过一个月也才十一月初,温度就要零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