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弃云看了眼司檩,迟疑一秒:“荆南桉……”
“有可能。如果真的是最坏的情况……”司檩放轻脚步一间一间地查看,“我们也尽力了。”
并不是所有丧尸都被吸引了走,比如二楼最后一间病床里,一个体态孱弱的老人还停留在原地,身上穿着整洁,若不是脸上的怪异,它就与常人无异。
乌弃云准备上前给它一刀,却被它先一步抓住,手上力道大得吓人,眼看乌弃云手臂上的胶带就要被戳破,就听“噗”得一声,黑红色的血液顺着它的太阳穴缓缓滑落。
司檩拔出刀,脸上难得出现慌乱,他一把抓住乌弃云的手臂:“怎么样!?”
乌弃云缓缓摇头:“没事……你不觉得这批丧尸有些奇怪吗?”
司檩自然有所察觉,这些丧尸好像更活跃些,包括追逐的速度以及暴躁程度都远超过他们之前看到过的普通丧尸,倒是和他前世寒潮之后有所进化的那批丧尸很是相似。
但又不完全一致。
司檩看着这个老太太脸上宛若生命一样鼓动的黑线,眉头紧锁。
乌弃云蹲下身,在司檩阻止之前将其划破——就是纯黑色的液体,这点和普通丧尸一样。
司檩拉起他:“先不纠结这些,我们去楼上!”
乌弃云点头,两人直奔楼上,到了楼梯口,他们就听见三楼传来吱呀一声,像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司檩扶着墙壁缓缓转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深黑色的眼睛,和他只有十厘米的距离,连对方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操!”
司檩倒抽一口凉气,要不是及时看清了对方的脸,他直接一刀就上去了。
乌弃云:“……”
三人对视着,气氛诡异。
主要是司檩和乌弃云假想过很多种情况,沉睡的荆南桉,死亡的荆南桉,或是已经变成丧尸的荆南桉,唯独没想到会是这种相遇场面。
可他们更没想到的是,荆南桉发出了三个来自失忆人士的经典问题:“你们是谁?这是哪儿……我怎么了?”
他头痛不已,声音嘶哑无比,就好像很久没说话了。
司檩皱眉:“你不认识我?”
荆南桉眼里划过一丝迷茫,他试图回响,但脑子里就像有根筋抽着阻断了他的记忆一样:“不认识……”
乌弃云突然越过他,飞快一刀刺入他身后扑过的丧尸:“嗬……”
荆南桉听见动静,回身紧蹙眉头:“你杀人?”
他下意识地说了句:“你跟我走一趟……”
伸手掏手铐的动静像是刻在骨子里了一样,可摸索半天,身上一样东西也没有,只有空荡荡的病服。
脖子上倒是挂着一个模样奇怪的吊坠,是一座迷你的七层高的灰塔。
司檩脸色复杂,其实来此之前,荆南桉还活着的想法在他诸多假设里只占据百分之一不到的可能性。
他更觉得这是一场来自灰塔的戏弄或是陷阱,却没想到相逢来得如此轻易。
司檩敛了神色,一把擒住荆南桉,掀开他衣领——真有一片纹身。
但却不是司檩所揪心的灰塔,而是两朵殷红的玫瑰花,顺着他的脖颈一直漫延到锁骨深处,艳丽无比。
荆南桉过去是没有纹身的,他们也不可能纹身。
所以这两年荆南桉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假死情况,灰塔为什么会放过他?他为什么会失忆?
司檩思绪百转千回间,甚至想到了荆南桉已经叛变的可能。
但他却又拒绝这种可能。
两人搭档多年,配合默契,更了解彼此为人,毫不夸张的说,司檩对荆南桉的了解要比对乌弃云的了解多上百倍。
他绝不可能叛变。
那到底为什么?
荆南桉试图挣扎,却没有成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苏醒的缘故,他全身都没什么力气。
司檩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身上没有伤口,只有手背上有一个小小的针孔,周围没有黑线。
他松开荆南桉:“你从哪个病房出来的?”
荆南桉下意识朝右侧一指。
司檩握紧蝴/蝶刀走向那里,他轻轻推门,一面空无一人。
这还是间单人病房,病床上有很深的躺印,窗户敞开着,外界清凉的风将窗帘吹得呼呼作响。
乌弃云看向床头的玫瑰:“很新鲜,应该是今天放的。”
司檩回首,深深地看了荆南桉一眼:“之前所有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荆南桉摇头,他连回响都无法,只觉得头痛。
乌弃云来到走廊窗户往下看了眼:“先离开这。”
司檩点点头,他指着地上的丧尸尸体对荆南桉说:“第一,现在是特殊时期,它已经不是人了。第二,这里很危险,还有无数只跟它一样吃人血肉的生物,你得跟我们走,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