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作大师的古代生活(11)
李恩白一手拦住云梨,“白婶子不欢迎李某也正常,只是不应该因此为难云小哥儿,说出去也是您不慈不善,娘家家教不太好,李某实在不愿见到白婶子被人说三道四,还请您千万克制。”
被拦在背后,云梨没看见李恩白现在的模样,白氏却只觉得浑身发冷,两条腿都发软了,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
白氏觉得这位李公子比镇上的官老爷气势还强,仿佛她再说一个字,就会被官差抓走打板子一样。
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老母鸡一样,白氏色厉内荏的提高音量,“你胡咧咧啥,赶紧走,离开我家!”
云梨刚想冒头出去反驳他娘,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训斥道,“老婆子!你在这儿干啥呢?咱家就是这么待客的?”
三个人纷纷转头,一名面容严肃的老汉背着手站在厨房外头,眉头紧紧皱着,盯着屋里的三个人。
云河站在老头身边,绷着的脸和老汉如出一辙,“梨子,过来。”
云梨乖乖的走到他哥那边,老汉瞅了自家老二一眼,这身上看不出来,脸上有几道红,一看就知道谁打的。
“老婆子。”老汉又叫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儿比刚刚低沉了不少。
白氏最怕她家老头子生气,但是又气不过李恩白和云梨两个人气她,嘀嘀咕咕的往外走。
“没钱还充什么富贵人儿?连了铜板都么得...”
她的声音不小,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李恩白也恰到好处的做出一副屈辱尴尬的样子,还要维持着礼貌,像云老汉拱手,“云大叔,临风失礼了。”
云老汉挥挥手,“莫客气,莫客气,老汉是槐木村的村长,不知道公子打哪来?”
这是让李恩白别叫的太近乎,暗里将他们一家和李恩白疏远开。
李恩白仿若不觉,礼貌的回答,“我本是燕北的学子,先生要我游学来开拓眼界,却遇上山匪,侥幸逃了出来。”
他这话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其实他心里心虚的很,原本想说是东京人,但他还不确定这边的宋朝都城是否还是开封,便随便说了一个。
燕北这地方究竟有没有他也不确定,但说出准确的地名才显得他的话实诚,最起码云河兄弟俩信了。
云梨还特别好奇的问,“燕北是哪啊?离我们这里远吗?”
“很远,大概在华北的最北边偏下的位置。”李恩白解释,“我在外游学已经一年半的时间了,才堪堪走到山的那边。”
这是他提前想好的说辞,他现在对这里不熟悉,只知道这里是槐木村,按照云梨的描述和对周围环境的判定,这里应该是南北交界偏北一点的地方。
这已经是他能判断出的最详细的信息了,其他的则需要他之后慢慢研究了。
云老汉看把人堵在厨房里说话也不太好,便领着人到了堂屋,“梨子,你去倒碗热水来。”
招呼着李恩白和云河坐下,云老汉的脸上还是严肃的,但并不会让人觉得害怕,等云梨倒了三碗热水进来,那更是面容都柔和了不少。
似乎看见小儿子,这脸上的褶子都能少几道。
白婶子被云老汉撵回屋里去了,但云梨却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当起了门童。
云老汉却不赶走他,而是拉着李恩白聊天。
“公子家里还有几口人?”云老汉解释了一句,“这村长当习惯了,总爱拉着人喇喇家常儿,公子要是不方便,就当老汉没问就成。”
李恩白早就换上了附耳恭听,面容诚恳的样子,“无妨,临风家中还有爷奶、父母和一个弟弟,我父亲是独子,家中现在掌事的也是父亲。”
“人口不多,不多,咱们这儿的人多是兄弟姊妹好几个的,那一大家子,鸡毛蒜皮的都能吵吵起来。”云老汉说着还叹了口气,“每日里被叫着去劝说这家鸡毛少了、那家蒜皮丢了都不老少时间,自个儿家里头也乱成一锅粥了。”
他对李恩白道歉,“对不住公子了,我那老婆子做过了,我替他给公子道歉,对不住。”
李恩白一脸正色,“云大叔千万别这么说,我能活下来,还多亏了云小哥儿,刚刚插手您家的家务事,应该是我道歉才对。”
“只是,云大叔,这白婶子说话也...”李恩白故作不好说人坏话的模样,“我倒还好,终归是个外人,可是云小哥儿被逼着去做妾,这实在不是...不是正经人家该做的...”
李恩白越说越气愤,声音不自觉变大,然后又猛的减低,将一个眼里不揉沙的清高书生形象树立起来。
云梨听着他的话,一双眼也盯在他身上,他觉得这世上没有比此时此刻的李公子更夺目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