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王妃的逝世，从世子喷血，到去世，萧屠衡都守在旁边。

眼看着唯一的儿子没了，身形高大的萧屠衡也似站不稳。

身子晃了晃，头发都似白了些。

眼看着萧屠衡这模样，下人们都不知道该不该给逝去的世子换上寿衣了。

萧屠衡踉跄着移步到自己儿子床边，先是用衣袖给儿子擦了擦嘴角边的鲜血。

之后才牵起嘴角，似梦呓般开口“你母亲生你的那天，我很高兴。”

“从未有过的高兴。”

“你是我第一个孩子，也是我的嫡子。”

“当时啊，我就想好了，我一定要积累更多的功业，让你成为人上人。”

“这天底下，只要是你想要的，我这当父亲的都会给你取来。”

“可是……”

萧屠衡眼角渐渐的红了“可……不知道是我作孽太多，还是老天不公，你居然还不如一个姑娘家的身体。”

“你轻易的就病了，天冷不能出门，天热也不能……”

萧屠衡哽住了“我萧屠衡的儿子，如何……如何能这个样子？”

“我这万千的家业，我将来要取得宝座，那都是要留给我儿子的，都是要留给你的啊！”

萧屠衡望着床上，紧闭双眼的少年人，双眼赤红，几欲发狂。

人生有三痛，幼年丧父母，中年丧妻，老年丧子。

萧屠衡短短的时间，就把这两痛都给经历了。

严格来说，中年丧妻对他来说不算痛，只是有些感慨。

但这中年丧子，真的是……

萧屠衡感觉胸腔有压不住的腥甜。

拳头死死的握紧，良久他才嘶哑出声“给世子敛丧。”

然后他摇晃着身子起身，慢慢踱步出了房间，又出了院落。

一个人在黑暗中，慢慢的就到了楼嫣的院外。

他站在暗处，不惊动任何人，就那么站着。

目光似乎能透过墙体看见里面的人。

眼睛微微眯起，他希望再过几个月这院子里的孩子出生，会真是属于他的血脉。

到时候不管是男是女，大概都能抚慰一下他的丧子之痛。

但若不是……

他也会让这个女人体会一下丧子之痛。

他不想把世子的死跟任何人联系在一起，但唯一的儿子突然去世了，他就无差别的怀疑了任何一个人。

首先最怀疑的就是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女人。

她不是心甘情愿跟他的，是他弄死了她的丈夫夺回来的。

这个女人还算烈性，被他带回府之后，多次寻死，要不是他安排的人看得紧，再加上拿她身边那唯一一个丫鬟警告着她，怕是人早就没有了。

但越是这样烈性的女人，他越是喜欢。

毕竟喜欢他地位钱财的女人太多了，难得有他喜欢，还不吝他的，他自然中意。

为了得到她，一开始他是用强的，但是烈性女人就一个不好，那就是下手是真的厉害。

他也不舍得动手打人，毕竟楼嫣不仅烈性，长的也是真美。

娇滴滴的美人，动手打坏了，可就不好看了。

后来就是偷偷用药，这个后果就是，楼嫣干脆不吃饭了。

他保证了又保证，楼嫣让看着她的嬷嬷试吃之后，才算吃了饭。

萧屠衡只能想别的办法。

办法还没想到呢，楼嫣吃饭开始反胃，干恶心。

一开始还以为是生了什么病，结果让大夫诊断了，才知道是有了身孕。

萧屠衡自己得了人家几回身子，自己还是清楚的。

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实力，可是他还是有些不相信巧合。

就短短一个月，人就怀上了？

可大夫告诉他，就是月余的身孕。

因为有了孩子，楼嫣的烈性也渐渐消了。

虽然对他还是充满了厌恶，但他说是看孩子，她也愿意忍着恶心和他一起吃饭，躺在一起了。

就是……

她因着先前的恨，再加上为孩子铺路，想要对自己儿子下手，可就太有可能了。

萧屠衡握紧拳头，只要……只要她肚里的孩子真是他的，而不是她死去那个男人的，那他儿子的死，就算是跟她有关系，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若不是……

萧屠衡突然目露凶光，他不仅亲手宰了那个小崽子，还剁给狗吃，之后让她这个当娘的亲眼看着。

同样的，他还是会让她生孩子，直到赔他的儿子为止。

到那时候他可不在乎什么娇滴滴的美人了，他会让她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房间内，楼嫣歪着头，靠在床边。

屋内一片黑暗，楼嫣就在这黑暗里，低声呢喃“孩子，我们就要离开这虎狼窝了。”

“到时候娘就会带着你爹的牌位，我们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