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意识到在刷下限这方面它是干不过殷宸的,为了阻止接下来殷宸套路性的“花式秀恩爱虐狗”,它干脆利落转移话题:“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按剧情魏元衡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快凉了,你得赶过去救他性命。”
“我就知道每次剧情一转就没有好事!”殷宸瞬间火冒三丈,六条长尾一甩化为流光冲出山洞:“为什么每次我男朋友都那么惨,不是重伤就是垂死。”
“天劫么,就是要弄死他,他要是不惨,你入梦拯救他的意义何在啊。”规则懒洋洋道:“不慌啊,不慌,以你现在的修为这速度冲过去小命是没问题的,顶多遭点罪。”
殷宸快被规则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口吻气死了!
但让这个真莫得感情母胎单身的规则体会到情人之间的担忧心疼无疑是白日做梦,殷宸只能一边怒骂它一边加急,能让男朋友少受点罪是一点。
……
嘉国境内,落燕谷外,周军三十万大军扎营之处。
已然是黄昏时分,今日落日的霞光格外昏沉凄艳,像是某种不详的征兆。
周军帅帐内,诸多高级将领汇聚一堂,皆是坐立不安神色仓惶,气氛像是绷紧了的弦,再稍加些力气就会彻底崩溃!
“王爷在哪儿!”李毕连夜自侧面战场赶来,翻身下马顶着一身血汗,众人纷纷站起连称将军,他置之不理,只随手拽过一人:“雍王如何了!”
那人颤声回道:“在内室里,雍王胸口中箭,形势危急,御医们正在商议着如何拔箭呢!”
李毕咬牙推开他,大步向内室走去,边走边问:“王爷武艺盖世,又在众军之间,如何会遭此劫难!”
“是穿云重箭。”副将悲愤恶狠狠道:“齐国国宝穿云重箭,不知何故竟出现在嘉军手中,今日两兵相接嘉军大败,嘉国大将萧景单刀破阵,王爷欣赏他骁勇忠心,亲自劝降,萧景假意投降,靠近时却以重箭欲刺王爷,王爷有旧伤在身,避之不及,强撑着回了帅帐,便昏迷了过去。”
话音未落,内室的场景也展现在几人面前。
御医满头大汗低声商议着什么,烧的正热的炭火旁是一盆盆的血水,铺着虎皮的木榻上躺着一个甲胄半褪的青年男人,他容貌俊美却苍白如雪,胸口一支斜插的重箭触目惊心,涌出来的血将周围垫着的厚厚的纱布都染红。
李毕看见这一幕,瞬间红了眼:“为何还不拔箭!”
御医们对视一眼,忽的齐齐跪下:“李将军,穿云重箭是齐国用古法以秘银陨铁打造,乃天下至利至沉之物,远非其他箭矢可比,这箭现在斜插雍王胸口,深已入骨、离心肺极近,我等恐稍动箭柄,箭尖即会刺破心肺,届时神仙难救!我等医术有限,这箭,实在是不敢拔啊!”
李毕在原地颤了颤,狠声道:“那如何是好!难道就让王爷这么生生挺着吗!连你们都不敢拔,天下谁还敢拔?”
御医纷纷看向为首的姜御医,他犹豫片刻,叹了口气:“李将军,我师兄吴道子医术高绝远在我之上,这些年游历四方也闯下了神医的盛名,如今唯有他拔箭或能有一线希望,我已与他飞鸽传书,他已答应尽快赶来,约莫就是这几天的事……”
李毕看着在木榻上奄奄一息的魏元衡,惨烈一笑:“雍王如今伤势,如何撑的住几天?”
姜御医等人唯有沉默。
不拔箭,雍王还能残喘些时日,一拔箭,穿心血崩几乎是十成十的事!
无论什么理由,雍王死在他们手上,已经不是他们以死谢罪的事,而是整个家族都将因此被牵连!无论于公于私,这箭他们都不敢拔!
李毕也明白这一点。
他痛苦的闭了闭眼,良久后睁开,冰冷的看着姜御医:“王爷是周国的支柱、是周国的天!我不通医术,不知该不该拔该何时拔箭,但我知道,若是周国的天塌了,我们所有人都死不足惜!”
姜御医一震,半响,他咬牙:“将军的意思,我等明白,我已经为王爷用上了续命的秘药,再撑一夜,若是明日我师兄还赶不过来,我等便为王爷拔剑。”
李毕闭了闭眼,最后看一眼躺在木榻上的魏元衡,满目坚毅转身大步离开。
周国几年内异军突起,从衰败小国发展成天下霸主之一的大国,都是因为有雍王如定海神针般的威慑,如今雍王倒下,外敌虎视眈眈蓄势待发,他要为他的王守下战果,他要镇守着前方,等着他的王醒来!
听见李毕在外面隐隐约约让众将散去的声音,内室的御医们彼此对视,皆面色沉重。
“姜御医,这…”
“今夜我与胡御医刘御医在这儿守着,其他人去翻阅古籍,寻找可用之法。”姜御医转向木榻,沉沉叹一口气,用近乎绝望的语气:“只盼老天开眼…让雍王,能挺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