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那日里他碰到一个修剪枝桠的小丫鬟,无意中听到她说了一句,“二公子怎么才走又回来了?”
他细细问了之后,发现不对劲。
陆锦泽立刻就猜到,那日里苏慢慢会找他出去,分明就是为了支开他!
想到这一层,他更不难想到苏慢慢看似站在他这边,实则站在陆砚安那边。
陆锦泽的心中被满腔愤怒所代替,明明他们才是一个时代的人,明明他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纸片人抛弃自己?
愚蠢!实在是太愚蠢了!
陆锦泽将书房砸了一半,等到他冷静下来之后,迅速开始分析陆砚安和苏慢慢的作为,并猜测到这两个人的目标是户部尚书贪污案的关键性证据。
那可是个好东西呀。
如果他能拿到手,朱阳新那么一个钱袋子就能归他所有了。
怪不得。
陆锦泽冷笑一声。
“那么大一个钱袋子,也难怪大哥会如此觊觎。”
如果苏慢慢能说话,一定会把陆锦泽骂得狗血喷头。
你要朱阳新的红肚兜是为了一己私欲,陆砚安要朱阳新的红肚兜是为了天下苍生。
能一样吗?
苏慢慢肺部的撕裂感越来越明显,她盯着男人头顶看。
这是一条没有人路过的走廊,廊上顶部大概十米出现一盏灯光极暗的灯笼。
那灯笼估计也就是起到装饰性的效果,而并非真正用来照明的。
苏慢慢挣扎的没有力气了,她想,如果这个灯笼能掉下来把陆锦泽砸死就好了。
想完,她自己都笑了。
她在死前居然还能想到这样奇怪的事情。
如果陆砚安看到了她的尸体,会不会伤心?会哭吗?
她死了是真死了,还是能回到现代去?
苏慢慢迷迷糊糊的想着,突然感觉眼前落下一个硕大的黑影。
“砰”的一声,钢制的大灯笼就那么砸了下来,精准地砸在陆锦泽的脑袋上。
灯笼的份量不轻,陆锦泽被砸得鲜血直流,立刻就倒在了地上。
那血从他的脑壳上涌出来,顺着额头和面颊往下淌,浸湿了半张面具。若非光线太暗,不然苏慢慢还能看到那汇聚在地上,形成一小滩的血池子。
受到如此重击,陆锦泽自然再无法禁锢住苏慢慢。
苏慢慢立刻头重脚轻地爬起来,一边使劲咳嗽着呼吸,一边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可她还没跑出两步,就被陆锦泽一把拽住了脚踝。
她扭头一看。
只见男人的双眸被血色覆盖,面目狰狞地躺在血泊里瞪着她。
苏慢慢使劲蹬脚,将陆锦泽蹬开,嘶哑着嗓子怒骂一句,“你个劈腿茄子!”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苏慢慢使劲跑着,直到看到熟悉的亮光,看到四楼这个熟悉的数字,才脱力似得往地上一坐。
她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肺部因为突然充盈的空气,所以产生了一股类似于涨开的疼。
半分钟后,她终于看到陆砚安从里面出来了。
苏慢慢激动的热泪盈眶,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高挑美人一袭白衣飘飘,视线随意往下一落,直接就将守在门口的那两个看门人,四十号和四十一号压制住了。
“那个花瓶很难看,搬走。”
美人随手一指不远处厢房门口的一个花瓶,天生高贵的姿态,让门口的两个守卫下意识走了进去搬花瓶。
看到陆砚安的作为,苏慢慢的脑子愣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这是陆砚安在支开人,她赶紧支棱起来,猫着腰跑过来,然后先随意进了一间空厢房里。
守门的两个人抱着花瓶,一脸迷茫。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听话,可能是因为这位女子身上有什么令人下意识臣服的东西吧。
“小姐,抱到哪里去?”
“扔到那边。”
美人随手一指门口,那是一个视角盲区,两个人守门人抱着花瓶出来,苏慢慢从空厢房里冒出一颗小脑袋,听陆砚安迅速对她说了一句话,“鸢尾阁,前面左转第三间。”
小娘子立刻往前跑,在拐角的时候看到“鸢尾阁”,闷头冲了进去。
鸢尾阁里面没有人,是空置的。
苏慢慢觉得自己今天起码跑了有三公里。
她瘫在地上,双腿麻木,堪比体育课上测试一千五百米的状态,连眼珠子都累到不会转了。
守卫们只是挪一挪花瓶,也没有离开门口,因此,并未将这次的事情放在心上。
美人心满意足地点头,然后转身往鸢尾阁去。
守门的道:“听说她是今日的花魁,要伺候一位大人物呢。”
另外那人道:“那咱们巴结一下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