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相比宴敛煦,姐姐更向往的是自由,因此她绝对不会对任何人吐露这个秘密。
之后,父母似乎是因为失去了姐姐,便转而想要培养她。蔺宛麻木地接受着父母的所有安排,频繁出现在宴会中,直到生日宴会那天,她不小心喝错东西,之后便晕乎乎地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隐约记得一双凶狠的黑眸,让她害怕到颤抖。
第二天醒来,她发现自己竟然在酒店的床上,旁边躺着的男人,却是宴敛煦。
蔺宛落荒而逃。
发生这种意外,蔺宛只觉得愧对姐姐,又不知道该对谁说,只能躲在房间里偷偷地哭,怎么都不肯出去。
就这么闷在家里一段时间后,她突然意外听到父母的对话,惊慌失措地发现他们竟然有想用自己代替姐姐,嫁进宴家的打算。
——这怎么能行?!
蔺宛终于意识到,姐姐当初对她的嘱咐都是对的。她如果再不逃,一切就来不及了。而现在错误发生,她已经对不起姐姐,不能再因为懦弱而将错误再继续下去了。
于是带着姐姐送给她的小提琴,与留给她的假身.份.证.明,她终于鼓起勇气,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林家。
现在的蔺宛已经想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浑浑噩噩流落到锦城的。唯一的印象是,她突然发现怀孕时的天崩地裂,想要去医院打胎,却在那一刻奇迹般地感觉到了胎动。
蔺宛意识到,那可能是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小生命。
他就在自己的肚子里,还活着。
她咬着牙转身回去,也因为这条小生命,蔺宛才真正决定要好好活下去。
然而由于她的疏忽懦弱,永远都选择逃避退缩,反而让支撑着她活下来的孩子,险些与自己渐行渐远。
幸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他们遇到搬过来的曲家人。
因为他们的影响和帮助,她不仅和儿子化解误会重新变得亲密,并且也逐渐坚强成长起来。于是再回想以前那些,自己以为永远会无法忘却的痛苦回忆时,其实已经完全不在乎,甚至记忆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
一晃竟然过去了十几年。
包括曾经不敢面对,格外害怕的宴敛煦,在这次会面时,她的心情竟然也格外平和。也是在这次谈话里,她坦白了瞒着他的那些事情。
那晚的事情,无论宴敛煦是否知情,蔺宛都不会怪他。毕竟是自己不小心喝错了酒,双方应该都有责任。
但瞒着他生下小墨的事情,确实是她对不起他。
看着面色紧绷,不知想到什么而眉眼凌厉冷酷的男人,蔺宛轻轻吐出口气,轻声诚恳道,“宴总,既然你已经知道小墨的存在,我也不会阻止你接近小墨,和他见面聊天。”
“如果小墨同意认你这个父亲,我不会反对。但如果他不同意,也希望你不会勉强他。”
“就当是我自私,确实对不起你。”蔺宛平静地道,“小墨是当年支撑我活下来的理由,我这辈子也只会有他这个孩子,所以我希望他能像现在这样,平平安安地长大就好了。”
“而宴总你,无论你还在试图等姐姐回来,又或者放弃,可能以后也会有别的孩子——”
“没有。”
宴敛煦冷漠地打断了她的话,那双曾一度使蔺宛落下心理阴影的漆黑眼眸,此时意外地认真。他将当年林晨晨找上门要求跟他合作的事情,告诉了她。
林晨晨逃跑没有被林家抓到,就是宴敛煦帮的忙。甚至关于蔺曦的假身份,也是宴敛煦找人做的。作为报酬,林晨晨现在在外建立的服装品牌,宴敛煦占据了25%的股份。
现在已经带着品牌走向国际的蔺曦,每次在被迫和他联系时都咬牙切齿,骂他是个奸商。当初就帮忙办个假身份,居然也要趁机提价5%。
而那些别人看见他们坐在一起的时候,实则都是在讨价还价地进行谈判。并不像外人所想的情意绵绵,而是充满了激烈硝.烟的气息。
听到真相的蔺宛:“……”
至于那天晚上,宴敛煦则也坦然相告,他当时被下药,又带着朦胧醉意,这才不慎走错了房间。
“我不会和你抢小墨的抚养权。我能感觉的到,他在你这里,过得很好。”宴敛煦眸色深沉,薄唇生冷,“你可以放心,其实最开始发现两个孩子的踪迹,我只是想来看看,没有跟你抢抚养权的意思。”
“我从来没有养过他,没能参与到他过去生活里的任何一天。甚至在我不知道他存在的这十几年,都是你小心将他养成现在这样优秀的模样。我就算再不讲理,也没到要将相依为命的你们,强行分开的程度。”
蔺臻墨就是未来的宴敛煦,宴敛煦很了解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小时候的自己有多么难对付?就连宴夫人,哪怕有那么多阿姨帮忙,有家族刻意培养,都曾经为他的性格和做法而崩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