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现在宴敛煦说要带走小墨,她都觉得自己是有办法应对的。再不济,她还有那么多的后盾,早就已经不是一个人在奋斗。
谁知她做好了准备,宴敛煦却说了与孩子完全不相干的话,“不用学你姐姐,我看你现在做自己不是也挺好的。”
蔺宛一怔:“……”
他这看似没来由的话,却让蔺宛鬼使神差地听懂了。刚才还到嘴边讽刺的话收回去,有些复杂地看他。
不过那也就是一瞬的情绪翻涌,而后她笑容柔和地点头承认,“我也觉得,现在这样,很不错。”
宴敛煦扯了下嘴角,微扬下巴,状似不经意地道,“怎么就你过来?孩子们都出事了,他就这么放心,让你自己来解决?”
“谁?你是指檀檀的爸爸吗?”蔺宛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和他聊天,恍然解释,“檀檀爸爸正在往这边赶,我是正好离得近先赶了过来。”
宴敛煦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喊那位曲总,只喊檀檀爸爸,难道就不算小墨爸爸了吗?
总觉得他们这是不重视小墨,不由略带谴责地看向她,“你们应该对孩子公平一点,统一称呼。”
蔺宛:“……”
知道他还误会着,她不和脑子有问题的傻子计较,只是装作没听见继续解释,“檀檀妈妈现在还在沪市,所以只用我和檀檀爸爸过来解决就够了。”
宴敛煦:“……”
宴总只是被家里人误导,从最初就坚定自己有对龙凤胎孩子,因此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不是兄妹的可能。即使刚才被蔺宛反复讽刺,他也觉得是蔺宛在介意那晚的事情,完全没有往别的方向想。
——但他脑子肯定是没问题的。
因此在蔺宛说到这里后,他便逐渐反应过来,意识到什么,突然皱眉绷紧脸,眸色锐利地问她,“你不是首饰店的店长?”
“我是分店店长,同时也是设计师。”
男人的脸色略显变化,似乎有些动摇,却还不死心地问道,“所以,那位曲总的妻子,也不是你?”
蔺宛觉得有些好笑,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宴敛煦:“……”
冷酷无情的宴总,此时表情逐渐崩裂,艰难地问出了最后一句话,“那,这么说,小墨……和檀檀,其实不是兄妹?”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蔺宛好整以暇地淡定笑问,“宴总您是怎么会认为,他们是兄妹的?”
她瞥了眼正被曲檀檀拉着似乎在安慰的蔺臻墨,对上儿子沉沉望来的眼睛,温柔地对他笑了笑,无声做了个“回去告诉你”的口型,便又收回了视线。
“他们明显不是一个年级,小墨甚至都上初一了。宴总既然陪两个孩子了一路,竟然连这点消息都没打听到?”
宴敛煦脸色僵硬到面无表情,略显恍惚地低声道,“我以为小墨是跳级到了初一,而且之前打听的消息,两人确实是兄妹,并且年龄相仿。那除了龙凤胎,两个都是我的孩子,也没有别的可以解释。”
难道……真的是他误会了?!
将所有信息重新整合并抽丝剥茧,宴敛煦又恍惚想到曲檀檀之前说和朋友来游乐场玩,今天出现在她身边的却是蔺臻墨。
而在他说他们是兄妹时,蔺臻墨也断然否认。明明态度已经这么明确,他竟然还以为孩子是在闹别扭……
所以,也就是说——
宴叔叔确实就是宴叔叔,他可爱的小女儿……就真的变成了别人家的?!
对外冷酷无情从未尝过败绩的宴总,终于表情彻底崩裂。
在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了那些追妻火葬场小说里描写的,所谓撕心裂肺,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
这确实很火葬场。
——说好的龙凤胎,怎么能突然就折半兑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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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警察解释完这是场误会并道歉后,曲檀檀又将黄毛青年们安抚下来,才又回到了蔺臻墨的旁边。
即使蔺宛两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地方就这么大,还是隐约能听见谈话的。
蔺臻墨就直直地坐着,黑眸微动,似乎在根据他们的对话分析着什么。
曲檀檀隐约明白了这位宴叔叔要找的孩子,其实就是蔺臻墨。而他讲的那个故事,可能就是和宛姨之间的事情。
但从中又生出好多疑问,不能解答。
一时间,即使是曲檀檀也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总觉得信息量复杂到就像毛线团一般,根本找不到头绪。
她轻轻扯了下蔺臻墨的袖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的脸色,小小声担心道,“蔺臻墨你在想什么?”
蔺臻墨扭过头看着她,似乎并无异常的模样。在宴敛煦的声音传来后,他面色平静地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