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尴尬,凌青明蹙着眉久久未曾言语。
详或者不详,其实他也并没有那么在意,只是觉得这事情好像要不受自己控制。
梅若初面露惭愧之色,说让凌青明稍候片刻,他去收拾一番。凌青明这才注意到他衣衫凌乱,显然是被宋尧匆忙间拉过来的。
这也正好给了凌青明和宋尧单独说话的时间,他点头允了。
等梅若初离开,凌青明沉下脸来,拍桌道:“宋尧休要放肆!真要你觉得情况有异,你也应当私下禀明我。何至于把他拉过来?”
宋尧被他吼的缩了脖子,到这会儿他清醒过来——对啊,遇到这种事儿自己私底下找山长说就好,山长也不会逼着他非要和梅若初待在一起,换成旁人来给他当向导就是。不至于这般闹到明面上。
但前头也不知道为何,许是遭受了一天的小意外,让他格外憋闷火大,就觉得这事儿不能自己一个人担了,也得让梅若初跟着倒倒霉。
他平日里也不是这般见识短浅的人,今天还真是奇了怪了!
后头梅若初穿戴整齐了过来,再次起卦,这次他说了,算的是自己。
一连几卦,又是吉卦了!
“果然,合则为凶,分为吉。”梅若初无奈叹息,“凌山长请我过来,本是一片好心。但无奈我和贵书院的学子相冲,便不好再滞留此处了。”
凌青明心里依旧是更想留住他,毕竟只是宋尧倒霉一些而已,实在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对着梅若初,他肯定不好这样说,说了就显得他这山长对自家书院的学子不上心。
“不然就只是让你们分开住,然后也不在一间课室上课?”凌青明试探着问。
梅若初看了一眼宋尧,还是惭愧道:“宋兄还有数月就要参加院试,我还是不在这个时候影响他了。而且我今年也要现准备府试、院试,强行于一处,对我们二人都不好。”
凌青明一听他今年只准备考这两场,倒确实不用担心他和穆云川相争什么了。
凌青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事儿要怪宋尧形容无状,非把梅若初拉到了他跟前,闹到了明面上,不好收场。
再强压着梅若初不肯放人,便有些说不过去了,别回头梅若初真的被影响了没考好,弘乐的老山长也要怪罪。
“那就委屈若初暂时离开,等后头你想回来,就随时回来。”
梅若初道不敢言委屈,又恭敬地拱手行礼,而后回去把包袱一打,凌青明亲自把他送出青竹。
至于他走后么,宋尧狠狠吃了一顿挂落,若不是他还要参加院试,可能凌青明就直接给了个禁足停课的处分。
而宋尧自此之后也深深地相信梅若初会刑克自己,再见到翠微那些和他沾亲带故的人,躲还来不及,再不会上赶着去撩拨为难了。
第一百章
梅若初这么快回来了,翠微这边当然是既意外又高兴。
一个二个出去把他迎进来,劳不语抢着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青竹那边让他受委屈了?
梅若初就道:“没受什么委屈,就是我去的匆忙,凌山长就让我和其他学子住在一处。也是凑巧,就和那宋尧住一处了。”
听到宋尧的名字,卫恕立刻道:“那就是他为难你了?”
梅若初还是说不,有些赧然地道:“我这体质……大家也都清楚,总之和他和我住了一夜后,情况就有些不大好。然后他大概是发现了,又听我提了一嘴,知道府试的火灾是因我而起,就拉着我去凌山长面前分辩。”
这话一出,大家就更是忧心了。
梅若初太过温良,怕不是直接就和盘托出了?
当然不是说他说实话不好。只是说他好不容易到了这偏远的地方,摆脱了前头的事儿。这么一托出,宋尧那人又不是个口风牢靠的,再给他弄个难听的传言出来——这传言跟前头编排翠微的可不同,不是完全的空穴来风,可不好攻破!
大家就差把担心直接写在脸上了,梅若初飞快地道:“你们别担心,我没说什么,只是用《周易》衍生出来的金钱课占卜了一二,结果不大好。我就借卦象说了,我和宋尧命数想冲,会犯刑克。便趁机提出告辞,我和宋尧今年都要下场,凌山长不好再挽留,就亲自把我送出了书院。”
“好好好!”劳不语呼出一口长气,连说了几个‘好’字后,他放下心来,“如此甚好,那么这件事便怪不到你头上。”
说到这里,劳不语顿了顿,立刻道:“当然啦,这件事本也不怪你。也怪那宋尧本身就气运低,你来我们这处这么久了,也没见谁被影响,也只有他担不住……说来说去这事儿还是因我而起,酒醉的糊涂了,什么都往外胡乱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