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多了个倒霉到家的梅若初么,虽然昨夜平安度过,但剪子这种危险物品在他周围,总是怪让人担心的。
周氏就很有眼力见儿地挪了个窝。
“也不用太过谨小慎微,不过你有这份顾全旁人的心是好的。”沈翠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先在家做活,咱们再观察几日。”
说是观察,其实也是沈翠赶工的时间,等她把梅若初的幸运值刷到及格线附近,也就不需要周氏这般了。
和她聊着天,沈翠吃过早饭,就去书院了。
此时书院里,因为前头老山长给了好些其他府县的试题,而明年卫奚和卫恕都要下场,所以最近的讲课内容就还是评讲试卷。
县试还好,其实府试的试卷对现在的五经还未学完的穆二胖来说,是有些艰深的。
要不说前头沈翠都觉得劳不语过于辛苦了呢?
其实光论人数,就算加上梅若初,翠微书院拢共才有四个学生。
时下再小班的精英教育,都远不止这个人数。
但难就难在穆二胖和他们进度不统一,说是四个人,其实是等于劳不语在带两个年级。
这天上午,他先让卫奚和卫恕、梅若初三人做试策论题,然后他在旁边接着给穆二胖讲《礼记》。
因为没再发生桌椅断裂的事故,一个时辰不到,梅若初就率先写完了题。
因为笔墨是外头买的,不是系统产物,不知道为何在卷子上晕染开了,导致梅若初的卷面非常难看,但是甭管如何,他写完了!
劳不语正好还不知道他的真实水平,就先把书放下,让他上前交卷。
看完,劳不语愣是没找到可以让他发挥的点——梅若初的卷子抛开卷面不谈,写的太好了,既辞藻清丽,又言之有物,陈意犀利。
别说劳不语来评他的卷了,就算他年轻时的巅峰期,都写不出这么好的东西!
也难怪老山长的信里说,不用在他身上花费时间和精力,劳不语来教他,都自己觉得有些不够格!
“答的好啊!”劳不语不吝赞美,“卷子先放我这,等回头阿恕和小奚写完,咱们再一起讲。”
梅若初被夸之后,露出一个略显羞涩的笑。
他往自己的位置上回,路过卫恕的桌子,也不知道为何,脚上绊了一下,撞到了桌角。
梅若初闷哼一声,捂着腰侧稳住身子,顾不上疼,赶紧去瞧卫恕。
那一撞,卫恕的笔在纸上画下一道墨痕。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他忙不迭道歉。
精心写了许久的题,都快写完了,让人给毁了,搁旁人身上肯定不高兴。
梅若初又无奈又自责。
卫恕赶紧把笔搁了,没顾上他道歉的话,只问他:“撞哪里了?疼不疼?”
“撞得好大一声,想是伤得厉害,我去拿药酒。”卫奚也跟着搁笔起身,“上次山长给我的药酒还像还剩一点。”
“我手劲儿大,我来负责给梅大哥揉药酒。”穆二胖和卫恕一左一右把梅若初搀上,把他往宿舍里带。
进了宿舍后,梅若初把腰带解开,果然方才那一撞十分厉害,他身上也白,腰侧已经红了一大片。
而且如卫恕所言,他身上确实还有不少伤。
卫奚翻出上次剩的一点药酒,显然并不够治他身上那好几处伤痕。
“我不疼,真不疼。我都习惯了。转头青紫个一两日,自己就好了。”
正好这会儿沈翠过来,去了堂屋,看到几个孩子不在,问了劳不语知道是梅若初把自己伤着了,其他人带他进宿舍看伤去了。
沈翠才恍然地想起,她光顾着给他买些实用的东西,杜绝危险的发生,忘了也该买点治伤的特效药给他。
她不方便跟进宿舍,只出去了一趟,在系统里花了20购物点买了两份新药酒,拿过来之后让穆二胖出来取。
揉药酒不需要那么多人手,卫恕和卫奚就先出了来,留穆二胖在里头给他治伤。
梅若初说不疼,其实哪有人浑身青紫还好受的?不过是强忍着罢了。
两份药酒在他身上揉完,梅若初身上的疼痛消散,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一声,穆二胖出了一头的汗,跑出去洗手了。
梅若初穿戴整齐了,后脚出了来,脸上又起了红晕。当然是因为不好意思了,本来大家读书的读书,写题的写题,有条不紊的,就因为他发生了一点小事故,就弄的大家忙前忙后的。
他回到了堂屋,就看到大家都已经在看他的卷子了。
“梅兄这字怎么能写的这么好呢?”见他出来了,卫奚故作泛酸地道,“卷面都毁成这样了,还掩盖不了这么一笔清丽的字迹。可得好好指点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