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议事,太子都在圣上跟前。”
说着,他看到韦贵妃又露出不悦之色,忙道:“他毕竟是太子。妹妹耐心些,待赵王当了太子,陪着圣上理政的,便是赵王了。”
韦贵妃看着他:“兄长不是还打着让女儿做太子妃的主意?上次,我听说兄长去皇后面前说亲,还以为兄长是要抱着王家的太子不放了。”
韦襄轻蔑地笑一声:“王家是什么人,我岂会真看上他们家的太子。我提亲,不过是做做样子,顺便给严祺添添堵罢了。妹妹不知严祺多么嚣张,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太子妃和将来的皇后是他们家的一样。我是想让他知道,何谓人上有人。再说了,我是想让自家女儿当太子妃。只要赵王当上了太子,那便是亲上加亲,岂非正好。”
韦贵妃终于被他哄得神色宽慰,嗔他一眼:“兄长又来画饼,废立可不是三言两语的事。圣上又不是昏君,岂会乖乖如你我所愿。”
韦襄却道:“正因为圣上并非昏君,此事才有门路。眼前,便有一个机会。”
韦贵妃讶然:“怎讲?”
“王承业去做那扬州巡察使,妹妹以为,他是真的干活去的么?”韦襄意味深长,“扬州那等膏腴之地,什么没有?再说了,他此番督查的可是赈灾钱款,扬州的那些大小官吏,谁的手上全然清白,朝廷来个巡察使,难道会不好好孝敬?妹妹等着看好了,他若不栽个大跟
头,我这韦字倒过来写。”
第九十四章 贵妃(下)
王承业当上了扬州巡察使的事,最高兴的,当然是王承业自己。
圣旨下来之后,他又惊又喜,在皇帝面前领了旨,听皇帝叮嘱了去扬州的事务之后,随即就去见皇后。
不料,内侍说,皇后到宫学督促太子课业去了。他只得在宫门候着,临近黄昏,才终于得以召见。
皇后显然也颇是高兴,满面春风。
“我在宫学里听内侍禀报,说圣上让你去做了扬州巡察使?”她见到王承业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原本定的不是严祺么?”
听得这话,王承业露出讶色,道:“弟也不知。听得宣旨之时,弟几乎以为听错了。还想着这定然是姊姊在圣前替我美言,入宫来向姊姊谢恩。”
皇后看着他,诧异不已。
“不是姊姊,那是何人?”王承业干笑一声,道,“莫不是圣上突然赏识了我?”
皇后若有所思,不由地看向一旁侍奉的徐氏:“依你所见,此事是何缘由?”
徐氏从宫人手中接过茶盘,神色平静地奉到皇后面前,道:“朝廷之事,妾怎敢胡乱猜测。既然是圣上决定的,想来便是圣上对君侯赏识,临时起意,将此职交给了君侯。中宫若是有疑惑,待得见到圣上,询问一番,自是明白了。”
皇后微微颔首。
王承业见皇后谨慎的模样,有些不满道:“姊姊对我也太不放心了些。这巡察使之职,韦襄求过,严祺求过,他们都想当,
怎么我就当不得?韦襄没轮到,严祺没轮到,圣上却偏偏将它给了我,说明圣上对我倚重,姊姊该高兴才是。”
皇后嗔他一眼,道:“你就是总这般老实,遇事从不肯多想一道,才一直踏足原处升不了官。这扬州巡察使,风光归风光,是好做的么?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圣上原本是让严祺去的,现在却为何给了你?这些不想清楚,如何揣摩圣意?”
王承业道:“这有甚想不清楚。一件东西,姊姊原本要给一个人,却突然给了另一人。若是后者不曾有过什么当赏之举,那边便定然是前者做了什么事,让姊姊不满。”
皇后的目光动了动:“你是说,圣上对严祺不满?因得何事?”
“还能因何事?”王承业笑一声,道,“我且问姊姊,圣上近来,狠抓朝政,鞭策太子课业,是因为什么?”
皇后道:“长沙王?”
“正是。”王承业言之凿凿,“长沙王离京之前,与严祺结成了义亲。别的不说,且说他女儿和太子的婚事。如今严漪如叫长沙王义父,若将她定为太子妃,传出去,岂不遭人笑?”
皇后喝一口茶,道:“此事,可是圣上首肯的。”
“虽是圣上首肯的,可姊姊以为,圣上心里会痛快?”王承业摇头,“圣上的脾性,姊姊还不知么。面上不说,计较全在心里。此事,到底是严祺办得不对。圣上待他不薄,可谓情同手足,他
就算粉身碎骨,也不该跟长沙王扯上一点关系。这门义亲,他嘴上不情愿,姊姊又怎知他心中如何想?若是他从此念了长沙王的好,岂非成了长沙王安插在圣上身边的棋子?这般想来,圣上对严祺有了防备,亦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