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犹豫间，顾南亭又说了：“临安城已经开始施行计划生育，大概用不了多久，就会全国推广，到时候我们就是想生，也生不了。反正我是无所谓生不生四宝，但如果卿卿你想生的话，就得早做决定。”

计划生育的事，陆卿卿当然有印象。

城里早就在78年开始就在控制生育了。

这也是当年顾南亭考上大学后，她没着急跟着他迁户口的原因。

她要是有了临安城的户口，连三宝都不能生。

等82年全面开展计划生育后，她的确想生都没办法了。

“我不知道。”

想起上辈子流掉的那个孩子，想到导致自己流产的原因，陆卿卿就有些悲痛的狠狠瞪了顾南亭一眼，当着婆婆的脸都没收敛住情绪。

“妈。我先给三宝洗澡了。”

她抱着三宝离开，顾南亭皱着眉头，表示很不解。

突然生气了？

他刚刚没做错什么吧？

郑淑云也察觉到陆卿卿的情绪发生改变。

“南哥儿。卿卿怎么了？”

顾南亭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可能她生气我不想再生一个孩子？”

“你们夫妻俩商定就行。三个孩子是养，四个也是养。卿卿想要，你就别逆了她的心思。”

“我知道的。”

顾南亭去帮三宝准备洗澡水。

小孩子洗澡，用个盆就够用了。

这木盆，也是顾南亭打的。

已经用了四五年，结构还很扎实。

陆卿卿出神的想，若是77年十月份没有恢复高考，他就是不去上大学，顾南亭一辈子在新田村里生活，就是靠这编织和木工都能养活他们一大家子。

他是个优秀的男人。

聪明，干练，勤奋，刻苦。

无论成长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他都可以成为瞩目的存在。

自然，在学校里就会有很多优秀的追求者。

上辈子暑假，一个喜欢他多年的女孩，不惜追到新田村来，揭开了他们俩之间的事。

当时，她因为二宝的事难过，跟顾南亭冷战，骤然听说他在学校早就谈了对象，急火攻心之间，导致原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承受了致命一击。

而刚刚在她肚子里生根发芽的宝宝，就再也没有留住。

后来她醒了，就彻底怨上他。

他跟她解释，说他跟那个女同学没关系，她也没听进去。

至少，在她被陆燕燕囚禁在深山之前，她是没有相信过他的解释的。

因为对方说得信誓旦旦，并且拿出来很多证据。

这也是当年赵桂香让她逼顾南亭回潭州市当老师，而她也轻易答应的原因之一。

因为她在那个女孩面前，显得自己很卑微。

无论是谁，大概都会选择对方，而不是她。

早在昨天在夹巷里哄三宝，而她对他哼哼的时候，他就看出来她在吃三宝的醋。

所以，顾南亭一直对三宝没有过分接近。

当他看到卿卿失神得给三宝洗头发的时候，差点把她整个脑袋倒栽葱一样扎进水盆里时，顾南亭才无奈的伸手抱住三宝。

好在三宝及时抓住他的手，才没被吓到。

陆卿卿反应过来，吓了一跳。

连忙拍着三宝的后背哄道：“宝宝，不怕，不怕，没事。”

“卿卿。你怎么了？”

陆卿卿抬着雾蒙蒙的桃花眼，波光潋滟的看着他，没吭声，继续给三宝洗头，洗手，洗澡。

顾南亭在一旁打下手，递香皂，递毛巾，递衣服。

等把三宝洗干净，顾南亭把她交给顾星年，端着木盆把水倒出去。

把木盆放好后，顾南亭走到陆卿卿面前蹲下，伸手握着她纤细的小手，声音低醇悦耳：“卿卿，还有什么让你担心的事吗？”

“南亭。你在学校，有人追求吗？”

倒不是陆卿卿怀疑他的人品。

而是人心原本就是复杂的。

她跟顾南亭结婚前几年的时候，她总是因为赵桂香的挑拨，就找他麻烦。

有时候甚至不可理喻。

他在她这里受了伤，若是遇到更好的女孩，被对方的温柔体贴和优秀感动，心里有所动摇，也不是不可能的。

“呃。”顾南亭犹豫了下，然后非常真诚的说，“我这么优秀，肯定是有的。不过，我心里只有你。别的女人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我看都不看一眼的。”

“嘴贫。”陆卿卿沉着脸，道，“当年我说要住你家，你连甩都不带甩我一眼的，被我逼急了，你还跟我冷战。”

“胡说八道。”

顾南亭拉着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就把陆卿卿给壁咚在他的结实的双臂之前。

陆卿卿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起来。

还没天黑呢，就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