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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70)

作者:何处东洲 阅读记录

话音刚落,魔鬼忽然像被刺到了最痛处,修长矫健的身躯如野兽捕食般暴起。何惊年刚觉眼前阴影骤降,整个人就被扑倒在了地上,四肢一紧,继而被裹进滚烫坚实的怀里。

魔鬼像溺水者抓紧最后一根稻草般紧箍着他,所有的重量与体温,都毫无保留地压在他身上。蓦地,他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对方一旦离开自己,就真的会无助地死去。可是,自己不从他身边逃开,也会痛苦地死去。无论如何,他们只要在一块儿,就唯有两败俱伤的必死结局。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魔鬼俊美的脸上浮现出狂热的情态,火热的声息钻进他的耳道,变成千万根淬毒的尖针,密密匝匝地扎刺他的大脑。魔鬼疯了,他让他去死,他却说“我爱你”。自己也要疯了,身体和脑和心都被污染,从里到外都腐坏透顶。

“年年,我那么爱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魔鬼吻着他汗湿的脸颊,痴迷而用力。他痛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薄嫩的腮帮子肉快被嘬下来,发了狠地捶打对方的肩膀,却如蜉蝣撼树。

“你想要我去死对吗,嗯?你是不是希望我去死?”魔鬼捧起他的面孔,开始啃噬他小巧精致的喉结,又沿着脆弱易碎的颈项往上,尖白的犬齿叼住他觳觫不已的唇珠。他惊惧而愤憎地瞪他,他却吃吃地笑出声来,气流吹拂在他脸上,带来一阵可怖的震颤。

“可以的。只要你说爱我。”魔鬼垂下眼帘,清碧莹徹的眼珠完整映出何惊年惨白的面容。“年年,说,我爱你。”他循循善诱,“说啊,我爱你,三个字而已,不难的,真的不难的。只要你说我爱你,我就立刻去死,好不好?”

何惊年动了动嘴唇,渗血的唇瓣艳得吊诡。

魔鬼激动地凑近。

“你……去死。”

魔鬼凝固了,寂寂注视着他,长长地,久久地,然后慢慢绽开一个笑容。这微笑就像花朵盛开的第一个瞬间,美得不可思议,几乎发出光芒来。

“好。我去死。”他埋首在他的颈窝,像犯了病的瘾.君子,拉风箱一样贪婪地大口汲取他的气息。“我死了,你也得爱我。”

连绵的疯话热浪里,何惊年木然瞪大了眼睛。这就是他因一时贪念而付出的代价吗?失去所有以后,像这样痛苦万分地被生生剜出了心。

何惊年只觉得视线影影憧憧,仿佛一切都成了叠影。他看见,魔鬼的身上也分离出了另一个人影。少年头戴雪白的哥萨克帽,身穿雪白的大衣,微微笑着站在雪白的冬日里。他的眼睛是幽深的森林,卷发像暖阳笼罩的黄栌,他是那么美,又是那么好。

激烈的感情像岩浆一样,在何惊年胸口汩汩沸腾起来。他抬起手,在虚无中用力一抓,可是却没能握住少年的手。少年翩然转身,消失无踪影。于是,他的灵魂也跟着一起去了,灵与肉轻盈分离,一端漂浮去天国,一端下沉留在地狱。最后的最后,他的神智彻底沉沦,终于什么都不剩了。

在烟花升空的绚烂火光里,何惊年睁着眼睛,却沉沉陷入深眠的黑暗里。

再也不愿醒过来了。

*

陌生的天花板。

何惊年转动僵硬的眼珠,发现自己好像躺在一间病房的床上。

怎么回事?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想啊想,却什么都想不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必须把它找回来才行。

病房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手上端着餐盘。男人很熟练地摇高病床,垫好枕头,舀了勺汤递到他嘴边,“年年乖,吃饭了。”

被不认识的人当成没自理能力的小孩子对待,他感到莫名其妙。汤的鲜香味钻进鼻腔,勾起的不是食欲,而是晕车般的恶心感。“我不饿。”他紧皱眉头道。

没想到男人忽然激动起来,手里的汤碗也摔翻在地。他一把抱住他,又哭又笑,“年年,你终于肯说话了,我真的都快担心疯了!”

从男人兴奋到近乎颠错的叙述中,他知道自己已经像无知无觉的植物人在医院呆了好多天,而男人是自己的丈夫,一直守在病床边照顾自己。

听起来像是叫人动容的爱情故事,可他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脑子里什么都留不下来。唯一如尖刺横亘在那儿的,就是自己必须离开,必须找回丢失的宝物。

男人给他喂饭,他乖乖地一口一口吃了。许是因他过于温驯,男人一开始有些惊讶,尔后露出难以置信的幸福表情。他把他抱进怀里,大手轻揉他吃得撑饱而微微鼓胀的肚腹,贴着他耳廓絮絮诉说自己有多爱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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