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娇柔又贤惠(26)
林云疏自是知道杜南亭所作所为,眼下既然谢濯找上门来,他不妨顺水推舟,透露一些,助他一臂之力。
“妾身听得不真切,只听到他们说什么保中解元,还有什么卷宗,户籍之类的,还给了杜公子一卷物件。”
要查礼部的卷宗和户部的户籍,于谢濯而言还不是手到擒来。
谢濯淡笑,拍了拍下裾后撩袍起身,“谢王姑娘了。”
这时林云疏耳边传来:
「宿主,严惩渣男任务完成65%,成功在望,再接再厉」
他低头掩饰唇角的笑意,恭送谢濯。
谢濯只手推门,却见苏暮莞站在院中,并未离开。
见他出来,苏暮莞颔首微笑,迎上前去:“大人可问到什么?”
他面色稍稍一滞,脸上立刻多了几分柔情,道:“王姑娘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那便好极了,因是公事菀菀也不便过问,只愿大人办事顺利就好。”苏暮莞脸上始终挂着笑。
谢濯本想问完话就回府,可看到她那如沐春风的笑,脚步有些迟疑。这几乎是几年来仅有的能够单独与她相处的机会,有些话若是今日不说,似乎很难找到良机了。
他低下头,恰好见到她头顶上的飘絮,下意识地捻起来。
苏暮莞吃惊他的举动,半晌无言,只是静默地退后了一步。
“菀菀,你好像对我总有些避之不及,我很凶吗?”他颇有些无奈。
“不,我敬重大人。”
谢濯一时语塞,尴尬一笑,“菀菀不必畏惧我,先前因着你有婚约,我和你需保持距离,或许让你误会了,其实我……”
苏暮莞不解,抬眸看着,等他说后半句。
林云疏见二人在门外攀谈起来,他进退两难,只好躲在门内听墙角。
听着听着,发觉气氛不对劲。
谢濯这厮怕是要表白。
只见苏暮莞一双眼睛映着月光,越发澄澈如水,别说是站在她跟前的谢濯,就是躲在缝隙背后的他都有些失了神。
这傻子,突如其来的表白也不怕吓着人家。
他心里陡然有些惊慌和矛盾,既期待谢濯说出内心的话,又怕他说完之后苏暮莞会答应。
沉默良久,谢濯到底还是说了。
“我心悦你很久,只是不善表达,望你见谅。”
他说得四平八稳,一颗心扑通直跳。
冷不防听到的是这样一番话,苏暮莞惊吓多过于惊喜,直想找个洞钻进去。
谢濯家世好,又是身为天子近臣,手握重权,洁身自好,身边连一个妾都没有。像这样举世无双的男子倾慕于她,她应该高兴才是。然而,她内心毫无波动。
她不喜欢他。
想要嫁给心仪之人从来都不是女子能够左右的事。首要考虑的,是门不当户不对,她嫁过去只能做妾。
可她不想受这种委屈。
“谢大人,您这番话真是折煞小女子了。”
谢濯目光微凛,似是知晓她心中所想,问道:“若是因着家世而有所顾忌,菀菀大可不必,我自有法子让家里接受这桩婚事,明媒正娶。”
他要她嫁过去做正室。
林云疏心内越发难安,甚至有些闷气。
他咬紧牙槽,内心驱使他出去打破二人对话。可理智提醒他不该如此。毕竟他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苏暮莞嫁给谁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不能给苏暮莞幸福,就当是来到这里梦一场,能看着她幸福地生活,也算是功成身退。
苏暮莞迟疑地看着谢濯,从他万分笃定的眸光里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竟是有心求娶他做正室。
这于她,于苏家而言简直再好不过的事,甚至可以说,今后她或许很难找到像谢濯这样家世的郎君了。
然而,她犹豫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菀菀不识趣,恐怕要让谢大哥失望了。”
谢濯很奇怪,他们之间相见甚少,亦不十分了解彼此,为何她如此坚决拒绝。
躲在门后的林云疏也很惊讶她这般笃定。分明可以委婉推却,斟酌些时日,甚至是吊着他不回应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苏暮莞道:“谢大哥是高风亮节之人,我对谢大哥崇敬多于仰慕。”
“不急。”谢濯负手而立,“或许你还没能放下杜南亭。来日方长,只是今后我会主动些。望你不要躲着。”
苏暮莞抿唇,话已至此,再说拒绝的话就有些过分了,只好笑问:“大人喝杯茶再走?”
谢濯尴尬一笑,“不了,今日来得不是时候,下回吧。”
苏暮莞徐徐跟上,送他离开。
人一走,她如临大赦。
明明没穿官服,可怎么就如泰山压顶一般让她浑身都透不过气呢?
回到大堂时,她头疼得紧,落座后兀自揉了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