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娇柔又贤惠(192)
外面寒气侵骨,秦方钰是骑马从大理寺赶回,全身像打了霜一样,透着阵阵寒气。
她走过去仔细查看,整个人明显瘦了一圈,眼睛里还充着血丝。再看他衣裳整齐,没有缺胳膊少腿,好像也没有哪里受伤,一颗悬着的心算彻底放下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可等秦方钰从袖口拿出平安符,看到上面零星的血渍,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秦方钰略带歉意道:“路上遇到埋伏,幸好有苏姑娘的平安符替我挡住,只伤了皮毛,可惜这平安符染了血不干净了。”
“我再绣一个给你就好了。”说着话,她眼睛里已快溢出泪来。
秦方钰却拿回来,小心翼翼收好,“不必,这个很好。”
想起梦里他并不是只有一处受伤,这平安符一点用也没有,她抢过来丢在地上,气鼓鼓道:“晦气!你伤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说着就要扒开他的衣襟。
秦方钰拽住她的手。
他当然不能让他看。
当时埋伏的十几人齐齐射箭,他即便有心防备也抵不住这么多箭矢。好在谢濯的人及时赶来,才化解一场危机。
可如此一来,他们的身份已暴露,只能就近找个赤脚郎中简单处理的伤口,马上往京城赶。一路奔袭,伤口又崩开,到城门口时已是一身血衣。还好赵统领支开守卫让他们入城,顺利带回大理寺。
谢濯找人给他处理伤口后,他又更换了衣裳才不疾不徐骑马回苏家。
这个时候如果再用力,伤口的血怕是止不住了。
等会有苏冰雁哭的。
他不想看看她的眼泪,遂打趣道:“我是男子,苏姑娘胆子也忒大了。”
苏冰雁只好作罢。
他将地上的平安符捡起来,拍了拍后又收到衣袖,“多亏了它,这可是宝贝。”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说话,可苦了站在他后面的林云疏。整个后背还在屋外,已是冻得直打哆嗦。
苏暮菀看不过眼了,拉着二人进屋,要脂月赶紧煮茶。
她灌了两个汤婆子丢给二人暖手。
两人进来后,气温骤降,过了好一会,屋里才恢复温暖如春。
缓过来后,苏暮莞问:“秦公子这回去淮州,可找到那人?”
原本秦方钰匆忙赶回来就要说这事,苏冰雁一打岔全忘了。他剑眉紧锁,犹豫良久,想着要如何告诉她。
林云疏敲击桌案,“说吧。”
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秦方钰,他轻咳一声,把从淮州了解的情况一一道来。
陈寻是户部尚书方贡的贴身侍卫,当年有人偷偷找到方大人给了他一份科考卷宗。这份卷宗竟然来自德兴三年的一位考生之手,署名彭徵。
他略看一眼,大为震惊,这份考生卷面整洁无一错字,文章思维缜密,引经据典十分出彩。若真有这样文才的人入仕,他不可能一点也记不起来。
礼部将会试后录用的考生卷宗一一保留,而落第卷亦会保留三年。这事已过十余年,落第卷已查无可循,可当年录用的考卷应在。
方大人立即去礼部调取档案,发现缺失彭徵的考卷。
一般而言为了谨防有人舞弊,会安排专人誊写一份仅供评阅,奇怪的是在这一份里面也没有彭徵的考卷,倒是另一份署名章振的考卷内容与这份相差无几。
他顿时就明白此乃大事。
德兴三年,章灏时任礼部尚书,主考当年科考。那一年他的侄子章振也参与考试。按理说该避开,可林神宗竟默许此事。
再往深处想,彭徵的卷宗怕是被人盗用了。
他辗转找到送卷宗之人,才把事情问清楚。
原来德兴三年会试放榜后,彭徵落榜,困惑无助之下想要去找自己的落第卷,但礼部的官员却说找不到他的卷宗,把他打发走了。
万般无奈之下,他遂找到恩师罗君庭。
彭徵八岁时,他的老师罗君庭在淮州做学政,发现他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慧之才。后来他回京做官,临别前嘱咐彭徵定要来京城参加会试。
罗君庭曾断言彭徵定会榜上有名,兴许还能高中状元。听闻爱徒落第,他吃惊不已,急忙带着爱徒去礼部找落第卷。
发现彭徵的考卷下落不明,他便起了疑心。
这人毕竟混迹官场多年,深知其中猫腻。遂托礼部的人帮忙,终于找到了彭徵和章振的考卷。一经比对,两份考卷内容一模一样。很明显,有人将彭徵的文章誊写一遍后署名章振,随后处理了彭徵的考卷。
有如此大手笔的人,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谁。
可这又如何呢?官衔比章灏低,人脉不足以抗衡,更何况章灏还是圣上跟前的红人。以他的能力根本没法为彭徵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