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娇柔又贤惠(118)
林云疏羞红了脸,学着她的样子使用蟹八件,花了近半时辰终于吃完,感觉手酸眼酸,完全没有大快朵颐的欢畅。
这一夜不分主仆,都坐在院子里食晚膳,除了那些回家过节的,平日住在苏宅的下人都坐在另一桌,吃的喝的也和主人一样。
大家边吃着菜一道赏月,饮了不少果子酒,还分食林云疏做的月饼,大家吃得酒足饭饱,很是尽兴。
长辈们睡得早,很早离席。
年轻的在院子里玩得稍晚了些,又喝多不少果子酒尽兴,一直到戌时也不肯散。
吃得太饱,苏家姐妹在院里兜着圈子散步消食,苏蔚则缠着林云疏给他编花绳。
林云疏手巧,不仅绣得衣裳,编花绳也是花样百出,看得苏蔚一愣一愣。
突然,他将小脸蛋凑到他面前,用细如蚊吟的声音说了句对不起。
林云疏不得其解,手里拿着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那个……”苏蔚用手指刮了刮自己唇角。
原来是为刚才不小心戳穿林云疏的心思而道歉。
小孩子就是单纯,林云疏不由得想笑。
这点小事他才不会计较,更何况是与这般小的孩子。他虽不喜小孩,可对于像苏蔚这样年岁、懂事又乖巧的孩子,却很是喜欢。加上朝夕相处,处着便有了感情,犯点小错也不值一提。
他摸了摸苏蔚的小脑袋儿,笑嘻嘻道:“姐姐就是脸皮太薄,不知怎么吃才不敢吃,幸好有蔚儿呢。”
苏蔚睁大眼睛,追问:“真的?”
“当然,这还是姐姐头一回吃螃蟹,真好吃。”
苏蔚心事有了着落,嘴角笑成一个大月牙。
这时,苏暮菀走过来,摸了摸他圆乎乎的小脸蛋,“蔚儿,今日十五,你看月亮圆不圆呀?”
苏蔚抬头看了半晌,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苏暮菀坐下,端正身子,眼眸微动,开始考量他。
要他背几首与明月有关的诗词。
这倒是不难,只是好歹是个中秋佳节,正玩得起兴,苏蔚心里头虽说及不乐意可也不敢驳斥,遂歪着头把先生教过的一股脑儿全部背出来。
苏暮菀很是满意,随意挑了一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问他是何意思。
词并不难,但考他的意味甚浓,眼看着这考察是没完没了。
苏蔚看着林云疏手里的花绳,已是郁闷至极。
林云疏委实看不过去,打断道:“姐姐,这时辰也不早了,我想蔚儿也累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说完,提起木箸夹了一块脆酥儿,多撒了些豆粉送到苏蔚嘴里,念叨着:“蔚儿多吃多睡,长高高,正是长个儿的时候,别亏了身子。”
此言一出,苏暮菀只能收回要说的话,拿着帕子给蔚儿擦嘴。
苏冰雁在一旁帮腔,“我带蔚儿去院里歇息。”
两人一唱一和,苏暮菀如何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只好目光转向花绳,“也好,我正要向姝儿讨教编绳的技巧,冰雁你带他去睡。”
二人走后,林云疏遂还原红绳,要教她如何编织。
苏暮菀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谁要编这劳什子玩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素来不喜欢这些。”
林云疏心领神会,将红绳子收好,默默承认错误。
面上认错,最后却不忘补一句:“这么好的日子,蔚儿难得不用做功课不是?”
苏暮菀遂说儿时父亲逼她学习的事儿,只差把头悬梁锥刺股搬出来了。
林云疏忙道:“蔚儿并没有考取功名的打算,还是不用这么……严苛的。”
“背个诗而已,哪里谈得上严苛。”苏暮菀噘着嘴。
这时,脂月已撑灯起笼,问道:“姑娘,回院子吗?”
苏暮菀点头,起身径直离开,走了几步才看到林云疏拖着缓慢的步子,默默跟在后面。
见她停下来等,林云疏加快步子上前挽住她的手臂,“姐姐所言极是,如果我小时候就遇到姐姐,说不定现在都满腹经纶了。”
闻此,苏暮菀抬起洁白的柔夷,食指微蜷,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角。
笑意浮上芙蓉面。
走在路上,林云疏想起方才苏暮菀严厉得紧,若以后他们在一起,生了孩子,必是慈父严母的搭配。
想到这里,嘴角不禁浮上笑容。
见他兀自笑着,苏暮菀不解,“姝儿想何事这么开心?”
林云疏自不能说实话,思量一会道:“就是……看到姐姐考蔚儿的时候颇为严格,想将来姐姐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孩儿,定是一位温柔而不失严厉的母亲。”
他很是为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而得意。
目光灼灼看着她。
今夜月色格外好,清透明亮,映在她的脸上好像镀了一层银质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