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讲武德(320)
李令俞凑近看他写的字,随口说:“都这时候,再蠢的人,也该懂得收敛脾气了。”
严柏年淡淡看了眼:“心思不善,便是懂了,难保不会反咬人一口。”
听得李令俞仰头看他,笑说:“你担心她还会害我?放心吧,她胆子不大,本性也不坏。”
严柏年便说:“我第一次见你,你就在生病,能将一个十几岁的小文官扣在城内台道跪几个时辰的人,我很难信,她本性不坏。”
李令俞见他固执,便说:“等年后,看她意思,若是愿意,让她完婚吧。”
严柏年听见完婚,盯着她,问:“你和我什么时候完婚?”
李令俞眼睛瞪的溜圆,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想什么呢?”
李令俞笑起来,严柏年对她来说,和谁都不一样。
是个特别的存在。
“等我,攒够聘礼,去北境下聘。”
严柏年捏着她耳朵,笑说:“该是我下聘,等我将突厥以北北境打下来,将北境三州再向北扩到漠北三州,到时候,我用新的北境三州作聘礼,行不行?”
他不是从前的严柏年了,从前的小严大人眼睛里都是欢快,要带她去城外跑马,好奇白马寺听经……
李令俞摇头:“不要,我只要一车烟花,只有那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这些俗事只是我的责任,但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严柏年最喜欢的就是她刚硬中的那一丝柔软。
他如今是武将,武将无召不得回京,武将戍边,是天命。
李令俞并不知道他想的那么深,问:“今年过年有你作伴,真不错。这空荡荡的大殿没有一点人气,幸亏我整日忙。”
严柏年见识过她有多爱生活,她曾经的闺房是真的很舒适。
“为何不在这里装暖气?若是不喜欢……”
李令俞靠在他身上,轻声说:“太忙了,自上都城进了叛军之后,我再连一天都没有休息过。夺宫那一夜,我至今历历在目,连着几日都没合眼,头疼欲裂,但不敢闭眼。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严柏年知道。
但没说话,抱着她轻轻安抚。
李令俞很久都没这么放松的睡觉了。
第二日不用早起,不用工作,什么都不用管,阿竺和蔡真拦着那些不长眼的宫人。
李令俞醒来的很晚,睁眼就看到了严柏安身上的伤口,问:“你去看过侯府了吗?喜欢吗?”
严柏年并不太上心,只说:“我又没时间去住。”
李令俞便说:“不,你会住的。”
严柏年丝毫不反驳她,见她难得高兴。
说是朝中放假了,但武将不受限。秦周进宫来作年终最后的报告,京郊营已经完成了整顿,兵马操练已经步入正轨了。
京郊营是上都城的保障,若是京郊营出了乱子,上都城是真的岌岌可危。
秦周走后,李令俞便想起来问严柏年:”军中缺将,武将不同文臣,都是各拜码头,你说,我该怎么整顿武将?”
严柏年没懂她的意思。
李令俞便有一搭没一搭的放下一颗白子,问:“若是,我在上都城开一座军事院校,南北武将都来学习,能缓解如今这种武将不听我号令的状况吗?”
她擅商,也懂得管理,但不擅军事,对这些边将管理十分头疼。
严柏年被她的奇思妙想惊到了,想了很久,才说:“我觉得,这是一个绝妙的想法。”
李令俞只好说:“所以说,我不懂这些。我擅长赚钱,大道通南北,天下官员大大小小这么多,只要有利,有公德心。改善民生,我是有信心的。但是唯独对武将,我毫无办法。”
萧雍当年能让九边之镇服服帖帖,是因为他悍勇,御驾亲征过。边将都是从他手底下出去的。武将讲究提拔,谁提拔的人,就是谁的人。不可能记着君恩。
萧诵便是文皇帝,他对武将的态度就很迷茫。
她是拥兵夺宫,自然要防着边将们造反。
严柏年想了很久,对她说:“这事急不得,你且等等。等我将突厥人收拾了。我让人帮你看看。那些退下来的老将可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就那么告老了确实可惜。”
李令俞便说:“这个不着急,我也就是一说。我暂时还没有什么想法,这事又不能和文臣商量,舅舅是个老派人物,为了我父王母妃,曹家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若不然,我猜他和薛洋一样,会一同罢官。只是看我可怜,才帮我的。”
严柏年见她面上没有悲痛,问:“圣人呢?”
“圣人自然是希望陈留王继承大统,但何为大统?儿子就是大统吗?那生了那么多败家子的,又怎么说?我生来就是逆贼,做的也是谋逆的事。自然不能让圣人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