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扁着嘴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杨清疏和云舒。

顾霁景试探着问道：“小卷不过去吗？”

云卷哼了一声：“我才不去。”

顾霁景微愣，好像很少见云卷这么生气。

一旁的云楚蔓笑着小声道：“小卷和清清不对付。”

顾霁景听到她的话其实一点不意外。

吃早餐的时候，云卷听到杨清疏的名字就已经表现出抵触的情绪了，现在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不过他有些拿不准云卷这样的缘由。

他刚想问云楚蔓，就听云舒好奇地问道：“清清你在这里干什么呀？怎么都不和班上的小朋友们一起玩？”

“体育课可以自由活动，和他们玩没有意思，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看书。”杨清疏低垂眸子淡淡道。

云舒皱着小眉头道：“你这样可不行哦，会没有朋友哒！”

“有，”杨清疏倔强地抬起头，他越过栅栏拉住云舒的小胖手，“小舒就是我的朋友。”

云舒闻言立刻笑了起来，胖嘟嘟的小脸还有些红，她晃了晃杨清疏的手软乎乎道：“你也是我的朋友，还有小格桑、顾先生、莫哥哥……”

顾霁景目光定格在他俩牵着的手上，眼皮一跳，下意识看向云楚蔓。

云楚蔓纳闷地问道：“顾先生，你怎么了？”

顾霁景摇摇头：“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隐约知道云卷不喜欢杨清疏的理由了。

云楚蔓也没在意，她笑道：“顾先生你听到了吗，小舒说你是她的朋友呢。”

顾霁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嗯……”

云卷看向他，狗狗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他的小脑袋瓜里面突然冒出一个词，战友！

云舒掰着胖嘟嘟的小手指，嘴里的朋友越来越多，连莫戎温家的毛茸茸们都算上了。

杨清疏皱起眉头，接近苍白的脸上露出不安的表情，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小舒的朋友好多，以后是不是越来越多？那你还会理我吗？”

云舒闻言看向他，脆生生道：“当然会呀！”

杨清疏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眸子，睫毛不安地抖动，他本身就比同龄小孩瘦小，皮肤又白，配上这样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可怜。

云舒瞬间心软，她踮起脚隔着栅栏，用力抱住他道：“清清是我第一个朋友，我肯定不会不理你哒！”

杨清疏闻言这才觉得稍微安心了一下，他慢慢回抱住她：“嗯，我相信小舒。”

顾霁景见状眼皮狂跳，他再次看向云楚蔓。

云楚蔓要是还不知道他这么反常是怎么回事，那就太迟钝了。

她哭笑不得道：“顾先生，他们还是孩子。”

她真的没想到顾霁景也有傻爸爸的潜质。

顾霁景抿了抿唇，眼神闪烁，他知道只是孩子，但杨清疏不是个小男孩嘛！

云楚蔓见他连拳头都捏起来了，慢慢道：“小卷小舒到了现在这个年龄，我们做家长的其实应该教育他们，让他们有性别意识了。”

顾霁景眼睛发亮地看向她，难得激动道：“对！”

云楚蔓好笑地看他一眼：“但是，有性别意识是为了让他们自我保护，而不是避开异性同龄朋友。”

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还有啊顾先生，我们大人就不要用复杂的目光看待小孩子的友情了！”

顾霁景激动的心情瞬间平复，他表情有些微妙，云楚蔓是在说他思想复杂吗？

云卷一直支棱着小耳朵听他们说话，闻言更坚信顾霁景就是自己的战友了！

他像小螃蟹一样慢慢挪动到顾霁景身边，然后伸出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

顾霁景低头就对上他亮晶晶的狗狗眼。

云卷朝他招招手。

顾霁景下意识弯腰。

云卷踮着脚凑到他耳边，小声道：“顾先生，你是不是也觉得杨清疏很讨厌！是不是也觉得他在骗小舒！他还在妈妈面前装乖宝宝！咱们想个办法让小舒和他绝交吧！”

即便他的声音很小，顾霁景也听出了其中的愤怒。

以他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来说，杨清疏现在可能对云舒没什么想法，但他太不对劲了，小小年纪就会利用自己的弱势引起云舒的同情心，无论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都很不妙。

和云卷云舒懂事但天真的成熟不一样，杨清疏的成熟藏着很多小心思。

顾霁景皱着眉，心里其实同意云卷的说法，干脆让云舒和杨清疏绝交算了！

但是……

他偷偷瞄了云楚蔓一眼，自己要是插手云舒的事情，她应该会生气吧，云舒说不定也会生气。

顾霁景为难地抿了抿唇，最后慢慢撇开头，避开和云卷的对视，他支支吾吾道：“小卷……虽然你是哥哥，但也不能干预小舒的交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