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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当刁民很多年/禁骑司日常(92)

“那叫头顶流脓脚底生疮,坏透了!像不像个从里面烂了的大冬瓜?”唐瑛撕下一只鸡腿本来准备给他,见他谈兴正浓,转而塞进自己嘴里。

——那帮乞丐太能吃了,她站在锅边掌勺,最后连点菜汤都没捞着,他们却吃的肚儿溜圆。

元鉴笑到捶床:“二哥你说的太对了!”他久在宫里,在市井间也不过是书坊街肆随意走走,于市井俚语多都不通,连骂人都骂的很斯文,遇上唐瑛这种自小在军营里跟糙汉子厮混长大的人,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唐瑛见他骂人词汇贫乏,索性教他一长串街头脏话,连桓家祖宗十八代都被亲切问侯了好几遍,元鉴起先听的瞠目结舌,有些话都不理解其义,唐瑛边吃边解释,等到脚下一堆鸡骨头之后,她的国骂小课堂也暂时告一段落。

元鉴自小学的是皇子礼仪,因为被人轻贱其母出身,为了不再丢人,尤其学的用心,读书学的是圣人之道,君子之风,结果被唐瑛一堂国骂小课堂就给带歪,他试着问侯了一遍桓家的十八代祖宗,再用国骂把桓延波从头骂到脚,更觉神清气爽,连头也好像不那么晕了。

“二哥,你真有意思。”

唐瑛用油手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少年,你要学的还很多呢。”忽听得外面有脚步声传过来,在门口停了下来。

“殿下,傅指挥使来了。”

“傅……他怎么来了?”唐瑛一脸古怪,跟见到鬼似的拉开窗户就要跑,也顾不得脚疼,跳出去阖上窗户之前还叮嘱了一句:“殿下,别告诉傅指挥使我来过啊。”

元鉴不明所以:……你俩不是一伙的吗?

哦不对,乞丐跟禁骑司指挥使怎么也凑不到一起。

不过想到跟着傅琛一起出现的白的反光的张二哥,他又糊涂了,所以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很快傅琛就跟着小秦子过来了。

他进房之后,目光在床边地上那一堆鸡骨头上扫过,还略略诧异四皇子的生活习性,似乎不是特别好,可是再扫过他床头矮几上放着的一盆水仙,便停住了。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昨晚他的书房窗下条形几上就摆了一盆刚刚盛开的水仙,就连花盆都一模一样。

今晚他回去的时候,那盆水仙就不见了。

小秦子也瞪大了眼睛,指着地上的一堆鸡骨头:“这这……哪里来的鸡骨头?”

“你昏头了吧?明明本王吃的。”元鉴板着脸,肚里暗骂小秦子不长眼色。

傅指挥使先是顶着他那张冰块脸自以为亲切的问侯了元鉴的伤势,听说伤势暂时无大碍,还需卧床静养数日,接着就好像是闲聊一般随意道:“张二有没有来过?”

元鉴心道:若不是傅大人你过来,我跟二哥大概还很开心的聊天呢。

不过张二哥的叮嘱他可不敢忘:“没啊,二哥没来过。”

熟谙审犯人的傅指挥使:“水仙花挺漂亮,张二没说从哪弄来的?”

“她说是偷来的。”元鉴:我说了神马?

四皇子当机立断,拉过被子盖住了脑袋:“头好晕,本王身体不适,恕不能招待,傅大人走好。”

傅琛:“……”

傅指挥使今日在朝堂上亲眼见证了唐瑛胡说八道的杀伤力,眼见得大长公主差点被气晕过去,怕她留着后招,回禁骑司之后急召了春娘跟姚娘过来,试探的提起

:“假如大长公主与禁骑司立场不同,发生矛盾,两位该如何抉择?”

春娘还有些犹豫:“这个……总要看谁有理吧?”

傅大人冷笑:“春姑姑,禁骑司是讲理的地方吗?”

禁骑司就是皇帝的一把刀,指哪杀哪,讲什么道理啊?讲道理的都在金殿上呢,没见到朝堂上一帮臣子扯皮,都要磨破了嘴皮子?

姚娘倒是干脆表态:“陛下本来就有裁撤禁骑司的意思,我们没进禁骑司以前,的确是大长公主府的奴婢,可是自从进了禁骑司,就是陛下的臣子,身有官职,当然站在禁骑司的立场了。”

傅琛唇边一点笑意:“姚姑姑倒是明白人。”又暗示春娘:“春姑姑可别犯糊涂,值此关头,咱们禁骑司三部务必要齐心合力,共渡难关!”可别没事拿着自己人下刀子。

忙完了司署里的事儿,才顾上回家找唐瑛。

傅指挥使骑马回家,才出了四皇子府,就见头顶悠然飘下几片雪花,他慢悠悠骑马往家赶,到了府里也不急着回房,先去了马厩等人。

一盏茶的功夫,墙头冒出个小脑袋,破毡帽上已经积了浅浅一层雪。

先是扔下来一根打狗棍。

紧跟着某人狠狠打了个喷嚏:“艹,居然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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