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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当刁民很多年/禁骑司日常(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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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禁骑司诏狱内数名囚犯出现高热,面颊额头四肢躯干等出现斑疹、丘疹、疱疹、脓疱,严重的惊厥昏迷,还有两名病人已经死去。

消息报上去之后,南齐帝急令太医前往诏狱,经过诊断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天花。

一时之间,诏狱之内人心惶惶,不说看守之人,便是犯人也害怕不已。

第三日上,诏狱的犯人感染的更多了,唐瑛掩着口鼻过来,与留守的太医商议:“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实在不行把已经染病的囚犯都押送到城外义庄去看守,能活下来看他们的运道,活不下来的还可以就近在乱葬岗焚化,省得到处传染?”

诏狱看病的太医平日都是替皇帝及后宫主子们服务,纡尊降贵前来为囚犯治病就算了,还是这等烈性传染病,况且谁人不知禁骑司的诏狱离黄泉路也只差着一步,能活着出去的人也没几个,哪有不同意之理。

“唐掌事言之有理。”

唐瑛歉然道:“司里事情太多,我一时半会可能也离不开,还要组织人手转移病人,更不适宜出现在陛下面前,还要麻烦大人向陛下转达此事。我一个外行,提的建议陛下未必会觉得可行,到时候大人可以说是自己的想法,如何?”

那太医更觉唐瑛好相处,不但为人谦逊还不肯居功,处处妥帖,果然外面传言当不得真,那些进了诏狱的若不是自己身上全是把柄,何至于落在禁骑司的手里。

“好说好说。”

当天晚上,唐瑛便组织司里的人手转移患病或者死亡的囚犯,她带着刘重掩了口鼻挨个牢房查看,进了傅琛的牢房,用手背挨在他额头,惊呼道:“哎呀,刘大人,这个囚犯也发起高热。”还凑近他的面庞去瞧,指着他鼻子上两颗小小的水泡:“你看这人也发起疹子来了,留不得了,赶紧送到义庄去。”

昏暗的光线之中,假寐的男人猛的睁开了双眼,与她对视,简短的吐出三个字:“我不走!”

唐瑛冷笑:“你都染上天花了,不走留着给我们大家传染吗?赶紧别愣着了,绑起来塞上嘴巴送出去,刘大人你来。”

刘重心领神会,指挥着手底下过来把傅琛绑了个结实,又往他脑袋上套了个布袋,准备抬出去——所有要转移去义庄的囚犯都蒙着脑袋,对外交待的是怕传染给司里的兄弟。

傅琛隔壁住着的正是告密的王然,他眼睛被蒙着,身体不能动,听觉倒是很敏锐,听到唐瑛的脚步声去了隔壁,紧接着她叫的更大声:“这一个也感染了,哎呀呀这个可是证人,怎的烧的这么厉害?”

“我没有发烧!也没有感染天花!”他听到王然激烈为自己辩解的声音。

“是吗?”紧跟着他听到唐瑛笑的恶劣,几乎能想象得到她一脸痞像,因为她说:“没事儿,你就算没感染,我也会让你感感染上的。”

王然惊恐到了极点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这是什么?你做了什么?”

唐瑛像个恶作剧的孩子似的不住道歉:“哎呀对不住,这是之前死了的天花病人的衣服,上面还有天花病人得病之后溃烂的脓斑,本官不小心手抖蹭到了你的伤口上,这下子你肯定是染上了。”

王然惊惶大叫:“救命啊!救命啊——”声音戛然而止,唐瑛冷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把这个人丢到重症患者的牛车上,最好让他在那帮病人的伤疹上滚一滚。”

不必揭开头罩,他都知道唐瑛做了些什么。

她一定是用手刀劈晕了王然。

夜半时分,禁骑司门口排着长长的车队,押车的都是用红布捂住口鼻的司署成员,前面十几辆牛车上面都盖着厚厚的毛毡,瞧不出来到底哪个是重病的天花病人,哪个是已经死了的尸体。

傅琛瞧不见这一幕,被刘重带着心腹直接塞进了队尾的一辆马车,直到听到一声清亮的声音:“出发。”紧跟着他感觉到有股风吹了进来,应该是有人上了马车,安静坐了下来。

过得一会儿,马车缓缓启动,他听得熟悉的呼吸声,很想开口说话,可是车里的人一言不发,他便忍着。

直到车队顺利出城,刘重打马过来:“已经出城,请掌事示下。”

唐瑛吩咐:“刘大人,你押送车队先行,活着的送到义庄,死了的都送到乱葬岗,架起柴火焚化,我肚子有些不舒服,随后就到。”

刘重对着马车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大人保重!”骑马走了。

外面吆喝的声音与牛车的声音都渐渐低了下去,很快便远的听不见了,傅琛心里明白,刘重那句“大人保重”并非对着唐瑛所说,而是对着车内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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