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哪都有大佬罩(快穿)(67)
午时,大族长被请进了正殿。
一进殿便是三跪九叩的大礼。
太后一夜双鬓发了白,双眼浮肿,但她依旧端坐着受了礼:“韦公这是何苦?”
韦公抬头看了一眼,立刻带着哭腔又跪了下去道:“娘娘,您受苦了。是老臣教子无方、治下不严,连累了您。”
一句话,泄漏了他们之间是有交情的。否则,以韦公的身份如何敢谈连累了太后。
太后摆了摆手:“韦氏分支众多,子嗣繁杂,国公一人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可岂止国公,哀家就看着这么一位,没想到到头来,亲自教养出来的孩子居然如此……”难以形容,一言难尽。
“老臣实在不敢推卸。只是如今,总有一两个无辜不当被牵连,就算豁出这条老命,总要保下这么一点血脉。全部的罪责,老臣都担,韦家都负。”
这是只求一个不诛九族。意思是,连宸王的那一份他们也要担?
“韦公的想法,哀家心领了……”
“太后娘娘……这是老臣最后一个不情之请。”韦国公再次跪了下去。
他已是耄耋之年,不能终老,此刻怕是恨不得立刻死去。可韦氏那么多子孙等着他救命,他如何不来?
太后沉吟道:“韦公,哀家明白了。回去吧。”
韦国公最后一次拜别。
太后枯坐了两个时辰,喜嬷嬷不忍:“娘娘,多少吃点吧。皇后让人送过来的鸡心粥。”
“珏儿吃了吗?走,去看他。”
太后慢慢,慢慢到了偏殿门口,最后她只是问了一句:“宸王,若哀家手上没有先帝的扳指,你还会……”扳指是先帝留给太后辅佐的凭证,那便是掌权的象征了。
你还会这样……找死吗?
“摆驾清心殿。”太后认命一般道。
皇儿在等她。她真正的皇儿。
在她身后偏殿中的宸王,收起了迷茫的眼神,恍惚的表情,那一刻他张大了嘴,无声地哭,一样的撕心裂肺。
他的母后,对他彻底失望了。她会要他活着,然后,再也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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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殿母子俩对坐着,终是皇帝动了:“母后……”
太后看着他,她太久没有求人,甚至回首她的一生,几乎也没有求过人。她欠了韦国公人情,但这样的人情很少。
求?对她来说太难了。
皇帝这次却懂了,在太后始终骄傲这件事上,他难得有着十分清晰的认识。
他等到太后过来,便是某种程度的信号了。凌睿晟起身,半跪着依偎着太后。
曾几何时,皇儿即使跪着也和自己平视了。
她还能不老吗?
“母后,有件事,您听儿臣说。”凌睿晟语气充满满满的孺慕之情,“儿臣要再当一次父亲了。”
太后空洞了一天的眼神终于对了焦:“可韦妃她……”
“那贱-妇已交给皇叔处理她身上的蛊了。”凌睿晟摇了摇头:“朕说的是烟嫔,韦氏也对她施了蛊,未上玉碟便侍寝,如今已是真正的半年身孕。玉碟儿臣早就交代,就等她顺利诞下麟儿。这是儿臣成为皇上后的第一个孩子,儿臣很是欣喜。”
太后慢慢看向皇帝:“原来吾儿早已独当一面。到底,哀家……”老了。
凌睿晟接过陈升手上的茶奉给太后。
太后接过了:“很好,晟儿你很好,母后欣慰得很。这件事之后,母后便迁居太妃殿,慈沐宫就……锁了吧。”她将扳指褪下放在了皇帝的手心。
这是交还政权,换宸王凌睿珏活着,永远锁在慈沐宫。
“母后,慈沐宫要锁就锁了吧。只是儿臣仍需您的指点。”皇帝没有直接接过。
太后将扳指合在他的手心:“母后永远支持晟儿。母后会和满朝文武看着,看着吾儿成为一代明君。”
“儿臣,谢母后。”皇帝跪下了。
母子俩在清心殿彻夜详谈。
次日,旨意下达。
韦氏到底留了主脉。
韦氏大族长国公当夜便去了,从此韦氏这一门不再。
太后搬离了慈沐宫,此后目光专注在了越泽国的家学、宗学上,为此也更加支持皇后应有语的“一条街”,其中宗馆尤甚,办公学、私学的家族也能提前得到自行车。
*
韦贵妃仿佛睡了半生,梦里她还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下腹的疼痛撕裂一般,让她感受不到自己的下半身,就像从腰间斩断。她睁开了眼,疼痛让她知道自己还没死。
“师父,她醒了。”涵易汇报后,便出去了。
“楚王?”韦瑛爬不起来,但她认得那个举国最让人看不懂的身影。
对方没有回应。
“我……我的孩子呢?”韦瑛保持她的故事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