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它们分开行不行?”陆谷小声询问道,这大鸡小鸡不是一窝养起来的,他觉着还是分开好。
沈玄青哪有不应的,说道:“行,我去插篱笆,之前拔的旧篱笆还没烧,简单围起来就好,无需太麻烦,过几日也就上去了。”
沈雁正坐在屋檐下做针线,狗崽在咬她坐着的凳子腿,听见他俩的话就插了一嘴,起身说:“谷子哥哥,治流血的草药后头山坡上有呢,我这就给你采去。”
陆谷忙不迭点头,把小鸡放在竹筐里,说道:“我跟你去。”
等他俩采了药回来,沈雁拿石头捣碎弄出绿色的药汁,陆谷还细心地找了个破布条来,敷上去的话小鸡身子一抖,草药就掉下来了,还是缠一缠为好。
他俩弄完了,后院沈玄青也收拾出来个小篱笆圈,把小鸡小鸭都赶进去,跟大的分开了。陆谷把受伤的这只也放进去,还重新给鸡仔鸭苗剁了草料。
他原本是想把受伤这只单独养在前院,可一看狗崽活泼皮实的模样,连凳子腿都咬,只能作罢。
说起来狗崽还挺亲陆谷,在山上沈玄青一走就剩他们两个,比起鸡鸭来,狗崽倒真像是个小孩,陆谷走到哪里都跟着,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歪着头叫几声,小耳朵随着歪头一晃,有时候粗肥的小爪子还会踩着他鞋面,肥肥圆圆的小身躯别提多招人喜爱。
陆谷回到前院,被大灰呜呜低吼凶了几下的狗崽不敢再到大灰跟前皮,它找了个角落趴下,小脑袋搁在并拢的两只前爪上,眼神看着可怜委屈。
见状,陆谷走过去,蹲在它面前摸摸它脑袋,还轻捏了下它一只小耳朵,说道:“你乖一点大灰就不凶你。”
他在山里没人说话,狗崽有时太皮了,他忍不住抱起来说教两句,狗崽通人性,就算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还会边摇小尾巴边歪着脑袋听。
陆谷说着,把狗崽地上抱起来,转头就看见沈玄青从堂屋出来,就略显窘迫地站在原地,心道哪有人跟狗这么说话的,要是被听见肯定会笑话他。
狗崽又是被摸又是被抱的,委屈劲就散了,在他怀里呜汪叫了两声,就舔他手指还玩耍着咬了几下,疼倒是不疼。
沈玄青确实听到了陆谷跟狗崽说话,陆谷平时声音小,要么就低下头说,看着怯懦,跟狗崽也这样小声说,可沈玄青觉得似乎有点不一样,所以下意识看向陆谷。
比起他来,陆谷对着狗崽好像更自在。
发觉陆谷的窘迫后,沈玄青才收敛了视线,想了下才说:“抱回来这么多天,也该给它起个名字。”
没提刚才的事,也没笑话他,让陆谷悄悄把提起来的心放回去,想了一下没想出来,就小声道:“我不懂这个,你来。”
乡下人给狗起名字无非就是按着颜色来,多是大黄大灰黑子之类的,又或是旺财这些,沈玄青想起刚才陆谷让狗崽乖一点,心道这只确实皮实,不如叫个乖仔,也好顺一顺性子。
“乖仔,大乖,先这么叫着。”沈玄青开口道,没多费心思取名,狗崽养在乡下,长大了叫个大乖,家里人叫着顺口,卫兰香陆谷都没念过书,起个文绉绉的名字喊起来也不方便。
乖仔,陆谷咂摸一下这个名儿,就抱着狗崽喊了声乖仔,不过狗崽忙着咬他衣袖,对这个名字没反应。
沈玄青看见就说道:“叫一阵它就知道了。”
“嗯。”陆谷点点头,他衣袖上都是口水,就把狗崽放下去了。
——
酉时太阳朝着西边慢慢坠下,院子里架了火堆,木柴噼啪烧着,陆谷跟纪秋月坐在小火堆前烤秋稻鱼。
沈雁在旁边用削干净的木枝穿了一条稍大的,还往鱼身上肚里拿手抹了舂好的花椒面跟辣椒面,也凑上前来烤。
这是沈尧青让做的,说是常吃炖鱼,都腻味了,换个法儿吃吃。乡下人有时在河里抓到鱼,舍不得油煎或盐炖,干脆就在河边生一堆火,随便烤烤吃了,填个肚子就成。
他们在家里烤鱼,没滋没味怎么行,就按着沈尧青说的,把花椒面辣椒面都拿了出来,这秋稻鱼前两天没吃完,怕死了臭了,就杀了拿粗盐巴裹了裹,这会儿架在火上烤也不用再给抹盐。
三人围在一起烤了一会儿,纪秋月看沈雁的鱼有点变黑,连忙说道:“焦了焦了,快抬起来。”
沈雁傻乐着把木枝举高了些,她闻着烤出来的辣辣麻麻的味儿觉得香,就说道:“阿嫂,我先尝尝熟没熟。”
“里头肯定没熟呢。”纪秋月做惯了饭,大致知道,但即便这样,也没能拦下馋了的沈雁。
“外头的还挺好吃。”沈雁撕了点烧焦的鱼肉,没彻底黑,跟平常吃的炖鱼倒是不一样,鱼皮有点干干脆脆,盐味足加上花椒辣椒,吃起来微麻微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