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郎坐在床边和陆谷闲聊,他要干的活不多,就是洗洗衣裳鞋子,再就是这几天帮忙做个饭,给孩子洗乳果等一些杂碎事,他瞧昭儿瞧的心中欢喜,胖乎乎见人还会笑,便说道:“文昭这模样长得,虎头虎脑,将来肯定有出息。”
陆谷听了笑眯眯的,昭儿聪明,肯定是有出息的。
他坐月子不好出房门,做饭洗衣沾冷水也不方便,如今有夏夫郎陪着,在家里有说有笑,两个孩子都小,幸而小灵均吃吃睡睡不怎么哭闹,他俩还能应付过来,没有那么遭乱。
晌午饭纪秋月因忧心孩子,夏夫郎帮着做好后,她自己回来提,顺道看一眼昭儿,晚饭倒不必送取,日暮黄昏,太阳落下山后,一家子擦着汗就进门了。
夏夫郎多做两顿饭,但也跟着一起吃,工钱自然抵了,他挺机灵,先回家给自家人做好饭,不吃再跑过来做这边的。
在地里劳累一整天,夜里草草洗漱完就都回房歇息,沈玄青一天没回来,没见到自己的小双儿,月亮爬上头顶,他点燃房里的油灯哄孩子玩。
小灵均夜里睡觉前要吃个乳果,他坐在床边一手抱孩子一手拿着乳果,喂得十分小心谨慎,陆谷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笑了笑,这都快半个月了,沈玄青抱孩子还是这样,生怕哪里下手重了,姿势神态显得局促僵硬,好在有卫兰香教了几回抱法,他自己姿势不舒坦,倒没让孩子不舒服。
见灵均吃乳果吃的好,他笑着说:“夜里你不必起来,我给换了尿布放在椅子上,你睡你的。”
沈玄青抬头看过来,点着头道:“也好,夜风冷,你别出去就行。”
外头没了别的动静,想来都累的睡沉了,他低声又道:“这两天还挺忙的,早起去地里,大哥说这几天估摸着要下羊娃,明天阿嫂不用下地,让她带昭儿在那边看着,万一有动静好喊我或是大哥回去。”
小灵均松开嘴里的果头,他垂眸看一眼,就把空乳果递给陆谷,拍着襁褓哄孩子睡觉,小声道:“今年给母羊配种迟了,撞上农忙,明年还是早一点,岔开来。”
“嗯。”陆谷点点头,把乳果放在篮子里,见灵均睡熟了,就把小被子掀开。
沈玄青一腿跪在床上,探着身子小心把儿子放好,这才松了口气。
从前他俩睡觉在一个被窝,自打有了睡在中间的孩子后就分卡了,怕大人盖的被子太重,陆谷还特意让卫兰香帮着缝了个厚厚的小被子,有时下雨夜里冷了也不怕,无论他还是沈玄青,把自己的被子扯过去给小灵均盖上就成。
轻吹一口气,烛灯熄灭,房里很快安静下来。
在地里干一天活,沈玄青又是个壮劳力,下的力气不小,没多久就睡沉了,睡在里面的陆谷一手轻拍着没睡安稳哼哼唧唧的小灵哥儿,渐渐进入梦乡。
然而到半夜,孩子一哭沈玄青立即就睁开眼,陆谷也醒了。
“又尿湿了。”陆谷摸一把孩子说道,今晚月色不错,从窗纸透进光亮,他掏出小灵均的尿布。
沈玄青从床头扯下一块儿干净的,睡眼朦胧却还是哑着嗓子说:“我来换就行了,你不必起身。”
说着话他就动起手,陆谷没法子,刚支起的身子又躺下去,心想明晚还是他睡在外边,这样沈玄青就不用起了。
好在小灵均挺好哄的,换上干净尿布不再难受,抱着摇晃哄几下就不再哭泣,没太为难他困得眼皮子都在打架的阿爹。
孩子就是这样,才不管时辰,半夜尿了拉了会哭,饿了也会哭,也没个定时候,像今晚就只是尿了,不是饿醒的,之前半夜时,沈玄青还得给他喂乳果。
夜里灶底和泥炉底下是没火的,有时遇着没月亮,还得喊家里其他人擦火点灯,为这个,沈玄青还到镇上花钱买了个火折子回来,吹一吹就有火星,便宜了许多,就是火折子有点贵,他买便宜的一支都要六十文。
放下孩子后,陆谷习惯性轻怕小灵均哄了几下,低声说道:“睡吧。”
沈玄青迷迷糊糊“嗯”一声,就再没了动静,着实疲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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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母羊下崽了,赶在收柴豆花生的中间,沈尧青及时被纪秋月喊回来,在旁边仔细照看,好在最近天不冷,这头母黑蹄羊并非头胎,下羊娃还算顺当,没有难产。
他从地里跑回来匆忙狼狈,在小羊羔出来后悉数化作喜悦,这可是他们家头一次下羊娃,旁边纪秋月抱着昭儿,同样满脸喜意,以后要是越养越多,放羊都是成群的,就是这几头黑蹄羊才养多久,还有山上的野性呢,不好放出去。
傍晚卫兰香沈雁和沈玄青回来,看见小羊羔同样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