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兰香一看他身躯摇晃,吓得两步窜过来扶住,急声问道:“咋了这是?”
她大喜又大惊,还以为沈玄青怎么了,连忙喊王郎中:“他王叔,快来看看。”
王郎中也看见他神色,待诊过脉后才哈哈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壮的跟什么似的,没病也没灾,就是太高兴了,一时没稳住。”
“哎呦!”卫兰香气得打一下沈玄青胳膊,抚着胸口顺气:“给我吓得,心差点都要蹦出来。”
王郎中以前跟沈玄青打过包票,说陆谷一定能怀,今日诊出喜脉他心里也高兴,将忌口和注意之事同他们仔细交待了一番。
临走时卫兰香和回过神的沈玄青一个劲道谢,待出了门三人才喜气洋洋回家。
来回走了这么多路,老宅在村子最后面,卫兰香让陆谷先到大宅子这边歇脚,可不能颠着她孙儿了,她十分殷勤:“你在这里歇,娘回去给你拿枣子糕去,晌午想吃什么?我叫雁雁给你蒸了碗鸡蛋羹。”
见她边说边往外走,恨不得两三步就走回家,陆谷和沈玄青都有些哭笑不得。
“鸡蛋羹就行了。”陆谷接过沈玄青递来的水碗说道。
“好好。”卫兰香朗声答应,人也走到院门外去了。
远处的后门开着,大灰和乖仔也不见了,只有两只细犬和两只狗崽在看家,想来沈尧青该是去河边打水了。
陆谷坐在椅子上喝了几口温水,一抬头就看见傻愣愣站在他面前的沈玄青。
沈玄青挠了两下头,笑得跟个傻子似的,嘴一张想说什么,但傻笑一下什么都没说出来。
见状,陆谷眉眼里也有了笑意,他其实还有点懵,一路走回来的时候脚下都有点飘,弄不懂自己是怎么怀上的。当时想到这里,他反应过来,还在心中暗恼自己蠢笨,沈玄青总拉着他做那种事,肯定是夜里怀上的啊。
不曾想沈玄青这会儿看起来比他还傻。
四下无人,两人四目相对,脸上都有难以自持的笑容,沈玄青没忍住,一下子拦腰把陆谷抱起来。
“啊!”陆谷小声惊呼,手里水碗的水洒出来了。
要是卫兰香还在,一定要骂沈玄青笨手笨脚,当然他看见水洒在陆谷衣服上后急忙就把人放回椅子上,神色罕见的有些讪讪,搓着手在陆谷面前蹲下。
他总算能说出话:“要不换了?”
陆谷把水碗放到地上,用帕子擦了擦前襟,闻言道:“不用,太阳好,等下就干了。”
衣服是这两天才换的,冬天烧水洗衣裳很不容易,风一吹手指都要冻红肿,只是水而已。
“那你想吃什么?娘拿枣子糕去了,要不要喝蜜水?”沈玄青说着,就要起身去拿蜂蜜罐,但起身到一半时,他实在没忍住,一手拦住陆谷后脖颈,轻压过来和自己额头相抵,又蹭了蹭陆谷脸颊,一双星眸全是笑意:“咱俩也要生崽子了。”
他万分高兴,说完还在陆谷脸上重重亲了口,这才去拿蜂蜜罐。
坐在椅子上的陆谷眨了下眼睛,刚才沈玄青那句话叫他忽然松了一口气,他可以给沈玄青生崽崽了,不会怀不上。
高兴之余,他还有点好奇,低头摸上自己肚子,但什么都没摸到,便独自疑惑,这里头真的有吗?
第167章
有孕这样的大喜事,自然少不了告知沈玄青爹和陆谷娘,沈玄青提着篮子里的香烛供品和陆谷去上坟,顺便将坟上一些枯枝枯叶清理了一番。
而来到叶玉珍坟前时,看到坟前焚烧过的痕迹和散落在地上蔫掉的三两供果,一看就有些时日了,陆谷有点发怔,完全想不出是谁来祭过,不会是他娘那边的亲戚,而陆大祥和杜荷花更不可能。
沈玄青把手里的竹篮放下,沉吟一下低声道:“应该是姓徐的。”
徐延荣的事他之前同陆谷说过几句,没有隐瞒。
陆谷从前在陆家时看到陆大祥偏心陆文心里总是很难受,也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他爹会对陆文好,而“野种”两个字每次杜荷花骂他时,都不见陆大祥动怒,反而待他越发不耐烦,知道徐延荣后他就算再笨,也知道是为何了。
因此对姓徐的,他没有半分好感,原本高兴的神色一下子淡了,低着头脸上没了几分笑意,用脚尖将面前的土疙瘩往旁边踢得咕噜噜滚开。
沈玄青捡起几个干瘪的供果扔远了,抬脚想把坟头上枯黄的荒草拔一拔拾掇拾掇,就看见他不大高兴的模样。
“我已经和他说清了,再不要来寻找纠缠,你且放心,咱们就是碰见他也当做不认得。”他安慰陆谷,又笑着说:“今天高兴,给娘来报喜,你也高兴高兴,以后咱们能带着崽子一起再来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