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们养兔子时也这样想过,但那时实在太缺钱,等不起大半年的时间,后来连种兔都卖了去还钱。
他这样一说,沈尧青听着听着也动了心,无非就是平日多打些兔草,他和卫兰香还有沈雁都在家,三个人呢,一年若能多挣一两二两的,辛苦算什么,五钱银子在村里都不少了,乡下人吃喝又很少花钱,一笔笔攒起来可都是家底。
“垒窝不是不行,就是这兔子会打洞,鸡舍鸭栏那样的肯定不行。”沈尧青沉吟着。
他俩正琢磨养兔子的事,陆谷在房里轻喊:“二青,你这身黑的棉衣带不带,袖子上有补丁的。”
“行了,你先去收拾,明天一早要走了,兔窝不用操心,我来办就好。”沈尧青拍拍二弟胳膊。
沈玄青顺手提起粪篮子,点头道:“那行。”
山上比下边冷,陆谷站在窗边看见沈玄青从柴房出来,就举起手里的黑衣裳示意。
沈玄青没进房,站在窗外说道:“带上吧,打猎时穿,旧衣裳穿烂了也不可惜。”
“好。”陆谷点点头,又开口道:“鞋子我给你带了三双,两双旧的一双新的,够不够?”
常在山里奔走,自然是费鞋的,沈玄青说:“够了,等我倒完粪再来看还要收拾什么。”
“嗯。”陆谷眉眼微弯,明天就要上山去,也不知山林里怎么样了。
——
在家住了一个冬天,背着包袱走时陆谷有些不舍,板车上装了口粮和其他东西,因沉重些,卫兰香和沈尧青帮他俩推上缓坡。
“行了,走吧,到了那儿还要扫洒,趁天好把被褥拿出来晒晒,不然盖着潮。”上来后卫兰香叮嘱一句,看着他俩走远这才和沈尧青回家。
狗崽活泼爱动,向来是无忧无虑的,在前面飞奔,跑远了再停下来回头,冲着陆谷和沈玄青汪汪叫,似乎是让他俩跟上。
越往深处走人迹越是稀少,翻过山林走过高坡,有四只狗跟着,狗叫声不断,去山上的路变得热闹许多。
狗崽年月小,但和大灰它们一样,也记得林屋的方向,它和两条细犬先跑了过去,等陆谷和沈玄青走到,它们三个要么蹲在门前,要么不断在门前嗅闻,只等开门了。
今年上山迟一些,冬日的积雪早已融化晒干,因春季风多,门板上扑了一层灰,陆谷开锁推门,被飞扬起来的灰尘呛了下。
他咳嗽两声用手扇扇面前的灰,弯腰把木门槛抬起来放到旁边,好让板车能进去。
沈玄青解下肩上的绳绊,上前看一眼院子,说:“先收拾,要扫院子,等会儿再把车拉进来,不然占地方。”
“嗯。”陆谷答应着,边往里走边从怀里摸堂屋和厨房的钥匙。
好几个月没住人,屋子是阴冷的,他俩拿了板凳出来坐在院里歇息,坐一下缓过腿脚,趁这会儿太阳大,先把被褥抱出来晒。
院子里太脏,等下要拿大扫帚扫,势必会起灰,就把被子摊开放在外面的板车上,褥子沈玄青扛着直接往外面的竹篱笆上一搭,方才已扫过灰了。
这篱笆当时弄得高,褥子不会拖在地上,染上一点灰拍打掉就是,再说夜里睡觉时还要铺单子。
上山走了许久,眼下都到晌午了,两人没多歇息,里里外外各个地方都要拾掇,忙得脚不沾地,一直到傍晚才收拾得差不多。
晚饭吃得很简单,沈玄青买了个新马勺带上来,他在厨房里烧过热饼子,陆谷在泥炉上炒鸡蛋,齐头并进很是快。
等他俩终于躺下,天已经彻底黑了。
晒过的被褥就是不一样,赶路干活累了一天,陆谷躺下后四肢都是摊平的,一动不想动。
沈玄青同样如此,烛灯已经吹了,他在黑暗中说明天歇歇,后天再出去打猎,前面一句还能听到陆谷嗯嗯答应,后面就没了动静。
睡得这么快。
沈玄青笑一下,翻身抱住自己的夫郎。
山里的日子平静无澜,歇了两日后,沈玄青去打猎了,陆谷没有鸡鸭要喂,也不用打草忙碌,在山里只有他们两人吃饭,要洗的衣裳也不多,突然闲下来还有些不适应。
这回上来没带鸡鸭,外面那么大一圈竹篱笆就没用了,但沈玄青没去拆,以后抓了活物白天就搁里面放养,省得陆谷还要每日打草背回来,若是山鸡一类,翅膀一捆亦或是剪掉羽毛也就飞不起来了。
陆谷见篱笆圈里的草长得茂盛,蛐蛐蚂蚱时不时从草里蹦过,那些虫子还挺大,他心想鸡鸭不来吃实在是可惜。
春日能捡的菌子不多,野菜多是多,但已经不稀罕了,挖够他俩吃的就行。
陆谷没事做,趁太阳好洗了头发在院里边晒边做针线,狗崽趴在地上睡觉,毛茸茸大脑袋顶着他腿脚,刚才还把头搁在他脚面呢,压得太实在他只好抽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