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射性的去拿酒精棉,以及针灸等工具,一边问:“哪里流血?什么情况导致的?”
女人支支吾吾不愿意开口。
姜溪严肃道:“你不跟我说,我没拿对工具,到时候有事的是他。”
女人这才羞红了脸小声道:“是屁|股,上茅房的时候他忽然说的,流了一大堆血,吓死个人,姜大夫,你能治吗?”
姜溪:“……”
她拿了个手套,推着自行车道:“走吧,去看看。”
*
路上,女人跟姜溪说他们的情况。
她才知道这女人叫王招娣,她男人叫周保全,是周家村的人。
要知道姜溪还没看过周家村的人,他们那有队医,即使知道姜溪是裴家村的村医,但还是从没来过。
周保全是在地里干活时,找了个地方方便,结果流血太多,吓得他跑回来了,而他们队医,王招娣说是因为队医在忙的时候也得干活,这会儿不在村子里,才叫了她。
她一路跟着王招娣来到周保全家。
男人趴在床上,不停的“哎哟哎哟,好痛啊……”有气无力的呼叫着,王招娣一进门就喊:“姜大夫来了。”
周保全那声音一下子消失了,含糊道:“知道了,姜大夫,那个……”
这是个女大夫。
周保全感觉真不方便,拉不下脸,又舍不得让人走了,还疼着呢。
要不是李泉实在不行,要不是他正好也不在,周保全怎么都不会让媳妇去找姜溪,他恨恨的捶床,肯定是威胁这人不够狠。
李泉之前给他开的药,是可以顺利排便了,但没两天又恢复原样。
刚好这次农忙,他就喝了一天的,忙了这么两天都懒得熬药,再加上整天大太阳晒着,越发上火,上茅房比以前更难,他着急上工,一个用力,结果那里剧痛,一股血腥味就飘过来,他回头一看,一滩血!
吓得他都顾不得工分了,直接跑回来。
但是面对姜溪,他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说什么。
姜溪知道,同性别的医患更方便,但她就是女人,没办法,因此故意板着脸,面色淡漠,冷静道:“把裤子脱下来我看看,顺便跟我说一下具体情况。”
她声音没什么情绪,平静又冷淡。
确实让周保全的不好意思少了许多,可还有些不情愿。
王招娣担心极了,见他这样,没好气的一巴掌打过去:“你一个大男人这么扭捏干啥?姜大夫都没说啥呢!”
“啊!”周保全痛呼一声,被打中痛处了。
他想躲开,但实在疼,又没躲,见王招娣还要动手,他急忙道:“别,我脱就是了。”
王招娣冷哼一声。
周保全尴尬一笑,咬咬牙,脱了裤子,闷头在枕头上,闷声道:“我这是老情况了,以前也没这么严重,肯定是李泉开的药不好,虽然拉肚子挺爽的,但每次都有种虚脱的感觉,结果现在就这样了……”
姜溪带上手套,一边检查一边听着,不时问一句:“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感觉好几年了吧?”周保全捂着脸,身体倒是开始平静了。
姜溪问:“除了便秘,平时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又或者哪里不对劲儿?”
周保全拧着眉头思考半天,终于在姜溪检查结束清洗手套时,他试探着说:“就是这了,不过我这小肚子偶尔会痛一下,有时候是痉挛的痛,有时候是刺痛,好像每次痛完都想去茅房。”
姜溪洗手的动作一顿,深深地皱起眉头:“你这情况,也太久了,平时很喜欢吃辣?”
“没有啊!”周保全赶紧摇头:“以前是挺喜欢的,后来不是不行吗?大夫就让我别吃,我也听话的,结果还是这样,我吃的东西都跟我媳妇一样,家里辣椒都少,她好好地,我三个孩子也好好的,就我一个人出事。”
姜溪眉头微挑,不怎么吃辣了,却还是便秘,小肚子偶尔会痛,痉挛和刺痛的症状,前者估计是消化系统,后者就有些问题了。
她擦了手,让周保全将手腕露出来,她要把脉。
这脉象偏滑脉,姜溪摸了半天,又检查口鼻舌苔眼睛等情况,一通检查后,她道:“我能去看一下你们家厨房吗?”
两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她怎么提这么一个古怪的问题,还是点头带她去:“厨房在这。”
姜溪跟着进去,厨房是土灶,杂草散落,屋子里有些凌乱,再看橱柜,积水不少,厨具上的污垢累积成黑色……
看完,姜溪就知道了。
她回到屋子里,跟周保全道:“初步怀疑可能是肠子有问题,初步怀疑是肠息肉,这个情况一般是饮食不洁节、情志不舒、以及体虚劳倦等原因导致的,也就是肠子上长了一个小颗粒,若是不管,很容易病变,最严重的病变是往癌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