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侣只是欲迎还拒+番外(300)
他有些好笑,把雪灵鼬薅了上来,塞进怀里。
岁岁嗅了嗅他,有些茫然拘谨,不怎么敢蹭蹭了,像是平日躺在清宴身上一般。
他有些疑惑:“岁岁似乎认不出我了……”
清宴的手从身后伸出,摸了摸雪灵鼬,声音随之落在他的耳畔:“雪灵鼬靠气息识人,你身上尚有我的气息,岁岁难以分清。”
他闻言一愣,脸上有些烫,轻问:“不是清理干净了吗?”
本可用术法清理,清宴却似乎更喜欢亲手一点点替他清理,像是再次查看一遍所留下的痕迹。
万分仔细,不输术法。
清宴顿了顿,答道:“深处还未。”
夏歧倏然气血上涌,被堵得哑口无言,张口想说什么,却又怕听到更多令他羞赧的回答,只能面色通红地合上嘴。
他脑袋空白地默默把岁岁抱紧,毛茸茸的触感擦过胸膛,让方才变得万分敏感的地方细微痛痒,他只好裹紧被子,隔着被子抱着雪灵鼬。
他暗自委屈又愤愤地想,清掌门的克己自持,万妖王的清冷疏淡……在他心里已然荡然无存,还添了一些反方向的印象!
但他不敢开口……正替他理顺发丝的手慵懒而缓慢,仿佛随时有点火的迹象。
待岁岁在他身侧趴下睡着了,他的脑海也迟迟运转起正常思绪。
临近两人离开灵影山,难免会想起南奉此行还未完成的事——
那看起来很难打死的苏群云……还有婶,想必也隐瞒了许多事。
夏歧翻身躺平,看向撑着侧脑,玩着他青丝的人,认真问道:“柏澜,你了解婶隐居之前的事吗?”
清宴悠闲缠绕着青丝的手指未停,稍一思忖,声音带着聊起正事的淡然,却还有一丝低哑未来得及消散。
“苍澂长谣一直交好,师父与竹溪也是,我与苏菱却没那么熟识。苏菱性格开朗,对门派大小事务向来尽心尽责,很少在旁人面前展露私事。我只听闻,在她继位掌门前,与历练途中认识的一名散修结了同心契。百年前,竹溪留在沉星海,苏菱便成了掌门。五十年前,散修为了救她而牺牲。同年,孩子出生,却罹患恶疾。苏菱兼顾门派与家人,四处奔波除魔时,也在为生病的孩子求医。”
夏歧一愣,慢慢蹙眉,没想到婶经历了那么多坎坷艰难的事。
他也从清宴这番客观含蓄的话里猜出,苏菱大概是因为道侣的牺牲,才对唯一的孩子百般宠溺。
“苏群云得了什么病?”
清宴道:“父母同为修士,孩子从出生便带有灵根,但苏群云的情况十分罕见,没有天生的灵根,后天也无法步入修炼门槛,身体还比凡人弱上许多,常年卧病在床。寻常疾病落在他身上,都成了恶疾,稍不注意便会丧命。苏菱曾带他来过苍澂,师父的诊断与其他大夫无异,他们便又前往南奉寻找神医谷。”
夏歧沉默思忖,苏群云体弱多病,在剑道上却惊才绝艳,可惜了……
婶求救无门……毕竟修士再神通广大,逆天改命者万里挑一,何况是帮别人。
“看来当初在神医谷,苏群云见最后的希望熄灭了,才绝望出走……不过我看他性格拧巴,出走后与婶断了联系,如今再见……不对,两人定然早就见过了,关系却很差的样子,和我想象中喜极而泣的相认场面相去甚远。”
清宴顿了顿,眸光沉静,却说起了其他事:“百年前,苏菱亲眼目睹竹溪将自己镇在沉星海。待她继任掌门之位,日夜奔忙,尽心尽责,不曾辜负竹溪所托。”
夏歧一愣,明白了清宴话中含义。竹溪祖师爷做出那样的牺牲,苏菱自然不愿意师父的牺牲白费。
“魔患日益严重,每个门派的掌门都应顾不暇,东奔西走……孩子生病时最是敏感,想必是缺少父母陪伴,生了怨恨?唔,可苏群云怎么又活了这么多年,还变得厉害了……”
清宴应道:“徐深接管十方阁后,南奉陷入了混乱。邪修聚集之地,自然滋生了诸多邪恶术法与禁咒。几年前,苍澂便撞见过献祭生灵,延续生命的禁术。想必苏群云寻到了类似办法。”
他沉默了几息,才继续说道,“妖灵天性恣意,只求目的,少问对错。有一类术法,用足够多的妖丹,辅以特殊法器,能与凡人的神魂相融,炼出灵根,然而九死一生,少有成功。在灵影山,这类术法被列为禁术。”
夏歧闻言微微蹙眉,心思急转:“五年前,苏群云与幕后之人暗通款曲……他便是在那时得到了炼出灵根的禁术吧,又教给徐深那些术法符阵……啧,但西南郊洞窟的所有禁咒祭文都是苏群云布下的,我看他熟练得很,想必这五年间,他没有只当个传话人,该偷师的一样不落。这苏群云比徐深鸡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