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宸玄没有说话，只是如往常一样，走进书房打开密室的门。

“阿玄，你来了。”

水晶缸里面，小鲛人坐在边缘，双腿在晃在外面。

君宸玄走了过去，手指轻轻捋顺小鲛人的发丝。

“在等我？”

“阿玄，你不开心了对吗？”

君宸玄的情绪波动，鲛人也会感知到，因为他们共享了生命。

可她的悲伤，君宸玄感应不到，或者说……不在乎。

因为君宸玄不爱她。

小鲛人什么都不懂，与世无争，单纯得可怕，可又好像什么都懂，她都能看得明白，却什么都不去争。

“力量，永生，权利，这些东西……真的会让人开心吗？”

君宸玄将小鲛人抱下水晶缸，像是情感寄托一般，声音沙哑。

“阿玄如果觉得不快乐，就应该重新选择一切快乐的事情。”

小鲛人不懂。

“宁儿……如若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如何？”

君宸玄去揉小鲛人的脑袋。

“如果阿玄死了……”小鲛人沉默了很久，没有说出那个答案。

君宸玄如果死了，她也会死的。

她的心，已经给了君宸玄。

鲛人族这一生很漫长，可却只会爱一人。

他们至死不渝，如若不能白头偕老，那便一起死亡。

“宁儿，明天是你的诞辰，有什么想要的，我都满足你。”

君宸玄笑了一下，宠溺地捏着小鲛人的下巴。

“我想见见阳光。”

小鲛人视线游离地看着密室入口的位置。

自从被君宸玄救走，她就一直生活在地下密室。

君宸玄说，外面太危险。

可她，好怀念窗外的阳光。

她只想见见阳光。

她没有过多奢望。

君宸玄的视线有些愧疚，笑了一下。

“好……”

原本，他只需要将小鲛人当做一枚棋子，只需要当做给自己延续生命，共享生命的工具关在密室便好。

可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担心她，开始关心她的死活。

关心她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想要些什么。

人都是贪婪的，欲望永无止境。

他见过形形色色贪婪的人，也知道自己早已经被欲望腐蚀。

可宁儿，却像是他污浊世界的一片雪原。

干净，清透，让人既羡慕，又想亲手毁掉。

“真的吗？”

宁儿开心地拍手。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太阳了。

……

书房外。

凤卿躲在暗处，看着君宸玄进了密室。

微微蹙眉，凤卿强忍着心口的刺痛。

天罚又来了……

撑不住摔在墙角，为了不被发现，凤卿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可天罚的疼痛一次比一次剧烈，她还是撑不住摔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

密室内。

君宸玄也突然心口刺痛，蹙眉站了起来。

方才是他的错觉？

为什么突然身体如同被雷击中？

还是说，内息提升得太快，身体有些适应不了？

摇了摇头，君宸玄只以为是自己想得太多。

第856章 疯癫寻找孩子的女人

凤卿昏迷了很久，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你醒了！”

黑暗中，女人的声音微微有些激动。

凤卿紧张地蹙眉，看了眼四周。

“你是？”

“您不记得我了吗？”

那人手中的油灯被抬起，是一张狰狞满是疤痕的脸。

但是她的笑容很纯粹，即使被毁了容颜，眼睛依旧满是亮光。

“我……”凤卿摇了摇头，先不说她的脸被毁成这样，就算是容貌完好，她也未必记得。

对方眼底显然闪过一丝失落，坐在凤卿旁边，叹了口气。

“也对，我的脸被毁了，您不会记得我。”

“你是鲛人族？”

凤卿还是能嗅到她身上特殊的气息，而且……她能这么快醒来，应该是这个雌性鲛人给自己喂了血。

“嘘！”

对方很警惕，颤抖地捂住凤卿的嘴。

“不要提这件事……”

为了能在人族中隐藏下去，她已经生生拔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鳞片，还用特殊的药物毁了这张脸。

因为人族嫉妒鲛人族的美貌，也知道鲛人族轻易不会留疤。

所以当她满是疤痕地混进来，无人会猜测她是鲛人族。

“为什么？”

凤卿有些不解。

既然是鲛人族，是如何做到满是疤痕的？

“我是来找人的。”

女人蜷缩了下身子。

“幻妃善妒，长得好看的宫女都活不长久，我这张脸，她不用嫉妒。”

手指发颤地触碰自己的脸，女人垂眸再次开口。

“自在龙渊海域偶然见过您，一别居然几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