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桃桃一进这养猪场，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太臭了，浓郁的猪粪味，直冲脑门。

旁边的小张主任早听了他姐夫的吩咐，紧跟在小许主任身边，时刻嘘寒问暖。

一见许桃桃皱眉，他立马上前关心的问：“小许主任，你没事吧？是不是觉得有些臭？嘿嘿，这养猪场就是这味，你忍忍。”

他脸上挂着憨厚的笑，挠挠头。

其实他也觉得臭，但养猪场不都这样。

也就是小许主任省城来的讲究，像他，在养猪场待久了，现在鼻子都闻不出臭味了。

许桃桃没说话，她觉得有些不对。

一般养猪场味道肯定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像这养猪场，臭得让人受不了，还隐隐有种腐臭味。

“小张主任，你们这的死猪一般怎么处理，就地埋吗？”

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会有腐臭味，像什么烂在了地底下。

小张主任脸色顿时一变。

他眼神躲闪，结结巴巴道：“这，这咋可能呢，死猪都要抬走的！”

许桃桃：“......”

她很想告诉小张主任，你真的不擅长撒谎。

等他们一行人在李厂长的带领下走近猪舍，那味道，更酸爽。

三头脑门上扎着大红花的大肥猪被捆在地上嗷嗷惨叫。

李厂长骄傲的指着地上的三头被提溜出来的大肥猪，对许桃桃他们说。

“肖部长，小许主任，你们看，这就是那批生猪里的三头，你们瞅瞅，膘肥体壮，活泼好动的，养得多好啊！”

肖部长捏着鼻子，围着三头样猪转了一圈，紧皱的眉头缓和了不少。

他点头认同道：“我看着是不错，块头不小，膘也足，小猪蹄子挺有劲，”说着，他问一直不说话的许桃桃，“小许啊，你看着呢？觉得这猪咋样？”

他这话一出，李厂长和身边几个养猪场的小干部们都紧紧盯向许桃桃。

许桃桃没看三头肥猪，她强忍着呕吐欲，伸长脖子朝猪舍里看了眼。

这一眼，她就皱紧了眉头。

这猪舍盖的很矮，里面黑咕隆咚的，并不透光，更谈不上透气。

她还看见堆积的猪粪没有被及时清理，猪舍里面躺着的猪以及外面三头扎着大红花的样猪，身上都滚着猪粪还有泔水之类的东西，看着就脏兮兮的。

“李厂长，你们这养猪场的猪舍都是这样盖的吗？”她问。

李厂长不明白小许主任这话什么意思，他朝肖部长隐晦的看了眼。

见肖部长脸上没什么变化，他面上笑道：“是啊，我们养猪场都是这种猪舍，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用水泥建的呢，当初为了弄这些水泥，我找了县领导好几趟，才把水泥批下来，这些猪啊，比人住的还好！”

许桃桃点点头，没再说话。

李厂长额头冒出点汗，他讪笑：“小许主任是不是对我们养猪场有什么意见？您有什么意见您就直接提出来！

咱跟你们西省肉联厂也算是老交情了，您放心，我这猪肯定没问题，您要实在不放心，也没事，您让孙兽医查！

我一头一头的赶出来，让你们检查，都是上等货，你看这猪多肥啊，跟你们厂合作这么久，我喊肖部长一声老哥哥，老哥哥你知道我的，为了你们这边，首都肉联厂想要这批猪，都被我拒绝了！”

最后一句，李厂长话里隐隐有种他不是只有西省肉联厂一个选择的意思。

肖部长连忙瞪了许桃桃一眼，笑着对李厂长道：“老李！看你说的，咱都合作这么久了，我们西省肉联厂还是第一个到的呢，你这批货肯定得留给我们啊！”

李厂长却突然开始拿乔，他睨了许桃桃一眼，似笑非笑。

“肖部长的话听着倒让我舒服，不过我看小许主任，对这次合作好像不怎么情愿！”

肖部长立即道：“我才是这次采购生猪任务的带头人，小许她第一次出任务，她哪懂这些啊！

老李，你让人带老孙验货，没问题，咱今天就把合同定下来！”

李厂长顿时一拍大掌，笑得露出一口黄牙。

“还是肖部长爽快！要不我怎么把这么好的货留给老哥哥您呢！”

他一口一个老哥哥，明明年纪比肖部长大上不少，愣是叫得真心实意。

马屁拍爽了，肖部长更好说话了。

李厂长让人带孙兽医去验猪，他和肖部长两人勾肩搭背的站一块抽烟。

两人都将许桃桃无视得彻彻底底。

许桃桃看了眼两个在抽烟的人，默默的跟上孙兽医。

小张主任慌里慌张的拦住她，他嘴笨，只能干巴巴的劝。

“小许主任，猪舍里脏，你别进去了。”

许桃桃冷飕飕的倪了他一眼：“让开。”